“哎,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要是來跟我算舊賬的,那我可不奉陪。”還沒等淩江逞說完,顧芷凝便打斷了他的話,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這一輩子也是忘不掉的好嗎,最糗的時候竟然都被他看見了,不記得才怪!
淩江逞沒再說話,隻是淡淡的一笑,不緊不慢的將顧芷凝的一隻手拿在手裏循著他的胸口探了過去,顧芷凝本能的反抗,一臉的惶恐和驚訝,不能不說自從這破賜婚,以往顧芷凝什麼事情與淩江逞做不出來,可是現在就連站在一起都覺得變了味道。
可是,反抗也沒用,半推半就之下手已經到了淩江逞胸前的外衣裏麵,心中正忐忑的時候,指尖似乎觸到了一個有些奇怪的東西,不像是衣服也不像是肌膚,心中納悶兒,看著淩江逞的眼神裏都寫滿了疑問。
“摸到了嗎,拿出來罷。”
“嗯?”淩江逞的手一用勁,便趨勢顧芷凝的手觸到了那奇怪的東西,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將那不知是何物的東西拿了出來。
“唔,這……這不是,這是我小時候的繡鞋,你竟然偷我的繡鞋,淩江逞,原來你小時候還有這癖好呢!”將手中的手掌一般大小的繡鞋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心中好不鄙夷眼前這偷自己繡鞋的怪人。
“你忘了,這鞋可是當初你送給我的。”
“騙誰呢,我怎麼不記得?”
“……呃,不對,我記得……”話剛出口,腦子裏便有另一個聲音響起,往日熟悉的畫麵曆曆在目,驚覺原來這繡鞋果真是自己賞給淩江逞的,隻是,沒想到這樣小巧的女孩子家家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能夠留這麼久,她自己都沒耐心將自己小時候的東西留下一星半點。
記憶中好像聽小翠那丫鬟提起過,女兒家若是對那個男子情有獨鍾,卻又不好表達,送繡鞋便是最好的暗示,若是郎有情,便會收下繡鞋妥善保管,權當定情信物,若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繡鞋便隻有退回來的份兒了。
以往還感歎要是那個女兒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將繡鞋送了出去,卻又被人送了回來,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眼下這此情此景,怎麼……
“啊,難道……”如夢初醒一般,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臉,手裏緊緊的握著那隻手掌般大小的繡鞋,心裏百轉千回,莫不是這家夥把這繡鞋這樣的珍藏著,是當那個意思理解了吧?
這誤會可是大了去了,當時自己才多大啊,不說沒有那激動的女兒家的心思,更是不知道這繡鞋之中隱藏的此等含義,至於這繡鞋當時隻是因為與淩江逞置氣,便隨口說不要了,可是……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手裏小小的一直繡鞋這是竟是有千斤一般的重量。
看著近在咫尺的人的深邃的眸子中波光流轉的情意,顧芷凝的心裏也是不得不為之動容,一個不經意間的誤會,竟然使得他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守護著,往日的種種情景,每一個淩江逞的笑臉每一次淩江逞陪著自己胡鬧……
“想起來了?”看著顧芷凝漸漸認真起來一動不動的神情,淩江逞嘴角上揚,仿佛眼前那一雙清澈如往昔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可以讓人開心的希望和理由。
“……嗯?”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隻是眼神慌亂間便不再敢於麵前的人觸碰,明明是剛好的溫度,臉卻灼熱起來,心裏潮水一般的情緒不停的翻滾,好像躲到哪裏,都能感受到那一雙灼熱的目光,靜謐的夜空中,安靜的都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心跳與急促呼吸的聲音。
難道自己對眼前這個這麼多年來形影不離的人還有除了兄妹之情之外的其他情愫,隻是隱藏的太深連自己都不知道?
“芷凝,從我們相見的那一刻起,你便深深的刻入了我的心裏,這麼多年來,我獨自在京城裏,與親人分隔兩地,明麵上是身份尊貴的小王爺,其實隻不過是皇上為了牽製父親罷了,與人質並無區別……”
方才還灼熱熾烈充滿寵溺的眼神突然的就黯淡了下來,話語之間仿佛心中壓抑了許多的重量,一張好看的臉上竟然都是沉重和悲戚。
也對,同樣是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至少自己還曾經有過自由自在的二十年光陰,而眼前的他從小就背負了太多太多。
“瓊樓玉宇之間,看似光華的生活,其實見不得一絲真心,父親從來沒有一絲不軌之心,血緣至親也免不了終日在被猜忌和防備中生活,當初我何嚐沒有怨過,為何偏偏是我,不過,自從見到你,我便知道,即使是在這個沒有一絲溫度的地方,隻要有你,在冰冷孤獨的地方,都有許多的溫暖,我也就有了留下來的理由,何況,也許是上天憐憫,這麼多年來,每日都能生活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我很知足。”
不知不覺,熟悉曠闊的胸膛已經將愣住的顧芷凝擁入懷中,顧芷凝也沒有拒絕,任由那溫暖將自己包圍,用心的傾聽著眼前這個人心中隱藏許久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