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骨顧芷凝心中還在為剛才自己的一時意氣而糾結著,如今冤家路窄,吳大人對隨從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顧芷凝的耳朵裏,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氣。
作為皇後,她顧芷凝怎麼會是一個不懂道理的人,從坐上這個位子的那天起,就隱隱的預料到了這一天,畢竟在這個不平等的時代,男子三妻四妾本事在平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是統治天下的一國之君。
隻是這一天似乎來得有些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充分的時間做好準備,說服自己。
眼看著正說得起勁,一臉憂國憂民模樣的吳大人朝著自己麵前走過,要是擱在以前,敢這樣說話的人顧芷凝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總是少不了要吃一些苦頭的,倒不是因為她心胸狹小沒有容人之量,隻是從小到大古靈精怪,總是愁著沒有人能夠讓她捉弄個夠……
如今,承受著身上鳳袍和那神聖的頭銜,早已經是今世不同往日,盡管她從來都是她,顧及到自己深愛的每一個人,總是要壓製著骨子裏最本質的東西。
“吳大人,請留步。”顧芷凝鬆開了自己緊緊握著的拳頭,臉上瞬時掛上了自認為上配得上自己如此身份的優雅笑意,邁著細小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愣在原地一臉鐵青的吳大人走過去,視線始終緊緊的鎖在吳大人的臉上。
“哼,我倒要看看,你吳大人憂國憂民,一身正氣,暗地裏說人壞話是不是臉不紅,心不跳,啊,對了,是本宮,本宮現在可是皇後娘娘……咳咳……”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是皮笑肉不笑,大抵是還沒有從眼前的狀況中緩過神來,吳大人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跟在他身後的隨從倒是反應夠快,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下了。
“奴……奴才……參見皇後……”
“吳大人,見到皇後娘娘還不行禮?”還沒等那跪著的隨從結結巴巴的說完,顧芷凝身後的宮女便已經開口了。
“……”
“看啊看啊,看你要直勾勾的看著本宮到什麼時候……”顧芷凝一臉笑意的看著依舊呆滯的吳大人,心中的不快褪去了不少。
“……皇後……臣,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吳大人,方才見你們正在說些什麼,不知道方不方便與本宮也說上一說?”顧芷凝刻意的提高了本宮兩個字的音量,抬著頭壓製著眼睛看跪在地上的吳大人,看來這吳大人也不過如此,還以為是何等忠君愛國的人物,不過也是背地裏揣測、詆毀他人無禮膽小的人罷了。
“這……皇後娘娘息怒,微臣……微臣一時口不擇言,還請娘娘大人大量,饒恕微臣的罪過,微臣隻是擔心皇……”
“息怒?本宮愚鈍,吳大人何罪之有啊……”
說什麼擔心皇上,誰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心裏打的是什麼算盤,實在是不想聽那些冠冕堂皇、虛偽至極的話語,顧芷凝打斷了吳大人的話,故意問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門觸到了眉頭,方才在朝堂上還一臉嚴肅的吳大人這會兒也不得不跪在這位“好妒無母儀天下之風”的娘娘的腳下,偏偏還落下了把柄……
“臣該死,還請皇後娘娘贖罪……”
“罷了罷了,吳大人如此的為皇上和朝廷著想,要是本宮做了這欲加之罪的事情,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本宮了?吳大人,你說是吧?”
“這……臣該死,臣隻是一時……”
“時辰不早了,本宮就不耽誤吳大人在這裏商量國家大事了,回宮!”
狠狠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臉可憐相的吳大人,嗤之以鼻,大步的便走開了……
心中快意不少,卻也是隱隱的不安著,畢竟身在這個位置,如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她是這樣,淩肅又何嚐不是呢?
顧芷凝沒有回自己的寢宮,而是徑直的去了小皇子那裏,在這宮中,除了深愛的淩肅,自然是這身上掉下來的肉最能讓她開心和感到幸福的了。
選秀納妃?說的輕巧,世上有那個女人心甘情願與人共事一夫,何況宮中如戰場,諾大的後宮更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即便是不為自己,也要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自古以來骨肉相殘的事情還少嗎?
也罷,既然現在還沒到那一步,何必庸人自擾,早早的擾了自己清閑?
就這樣表麵上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幾日,其實暗地裏早已經是波濤洶湧。
“皇上還在禦書房嗎?”已經是很晚的時候了,顧芷凝一如既往端著自己親手做的茶水和點心來到了禦書房,還沒到禦書房門口,看著打起精神守在門口的太監,顧芷凝的心頭一緊,若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何以禦書房氣氛如此的詭異?
“回娘娘,可不是嗎,這些個大臣,這幾日總是在煩擾皇上,奴才眼見著皇上身心俱疲,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呢!”說話的是跟在淩肅身邊的太監中的一個,眉目清秀年紀不大,但是倒是事主忠心盡力,顧芷凝是看在眼裏的,眼前他這樣說並不是阿諛奉承,該是發自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