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禦政庭的暗中阻撓,林凝這一下是徹底失業了,各行各業聽見她的名字就退避三舍。
她知道,他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在這個城市之中,她不過是一隻苟且生存的小小螻蟻,隻要他的一句話,她就會活不下去。
可是她卻不想屈服,盡管卑微,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和骨氣。
先前的所有積蓄都交給了聖利醫院,給林鏡作治療費,所以僅僅過了半月,失業的林凝已經捉襟見肘,因為交不上房租而被房東趕了出來。
或許這其中有禦政庭的授意也未可知。
此時的林凝坐在公園裏的長椅上,手裏拿著聖利醫院寄來的繳費單,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在承受這些事情。
她好想歇一會兒,但她不能。
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打濕了單子。
手機忽然在口袋裏震動起來,發出悅耳的鈴聲。
林凝快速地擦掉眼淚,接起電話,“喂。”
“姐姐,是我呀。”電話那一頭,林鏡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凝心裏好歹有了一絲慰藉,猜想林鏡應該是用醫院座機打的電話,“小鏡,有沒有乖乖聽話啊?”
“我每天都很乖,打針的時候都沒哭。”
“姐姐知道小鏡最棒了。”
“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林鏡小聲地抱怨道,“你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好想你。”
林凝一頓,盡管讓自己的聲音毫無波瀾,“等姐姐忙完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她現在那麼落魄,那麼狼狽的樣子,怎麼去見她的小鏡呢?她不想讓自己的弟弟看到自己那麼沒用的樣子。
林凝又哄了他幾句,林鏡這才依依不舍地把電話還了回去。
緊接著,醫院的工作人員接過了電話,聲音裏沒有一絲感情,例行公事道,“林小姐,您收到了繳費單了吧?先前預交的治療費用已經用完,希望您盡快交款,才能保證病人的日常治療。”
“我收到了。”林凝深吸了一口氣,“我會盡快交上的。”
說是這麼說,但她的溫飽都成了問題,哪裏來的錢交治療費呢?
總要想辦法。
晚上,無處可去的林凝隻能睡在公園的長椅上,深夜的低溫,蚊蟲的叮咬,都讓她苦不堪言,幾乎是一夜未眠。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阿斯頓馬丁內,俊美的男人坐在駕駛座上,簡直想衝上去指著林凝的鼻子罵一頓!
這就是她所謂的自尊?死要麵子活受罪!
隻要她對他態度軟一些,成為他的女人,她就算是要金山銀山,他都能給她搬過來,都不帶眨眼兒的!
他就看看,這個死女人到底能撐到什麼時候!
林凝一連在公園裏睡了兩天,並沒有發生任何危險,這讓她稍微感覺有些慶幸。
她摸到自己口袋裏的零錢,拿著去買了一個肉包子,便低頭琢磨著該怎麼賺到錢。
抬眼便看見了旁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臉上髒髒的,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她手裏熱騰騰的包子。
林凝心裏一軟,將肉包子遞給了小男孩,“小朋友,給你吃吧。”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一把奪過肉包子,便跑遠了。
“……”林凝此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那可是她最後的糧食啊,她現在身無分文。
坐在車裏的禦政庭哼了一聲,愚蠢的女人,自己都沒得吃了,還有心情可憐別人,不如想想怎麼可憐自己,活該餓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今天早上公司有個重要的早會,時間已經到了。
不為女人耽誤公事,是他的原則。
禦政庭皺了皺眉,還是打電話派幾個人暗中看著林凝。
畢竟是一個女人,還是被他標記過的女人,餐風露宿總是會讓一些不長眼的人盯上。
林凝是一張白紙,隻能由他一點點繪色,其他人休想染指!
想到那天在修車廠裏發生的一切,禦政庭危險地眯了眯眼睛,楚以軒?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與此同時,身在公司的楚以軒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心中升起了幾分不妙的預感。
禦政庭最後看了一眼林凝的背影,沉默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林凝覺得自己真是要餓昏了頭,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和力氣。
她低著頭走向公園裏的公共衛生間,想洗把臉清醒一下,不料卻迎麵撞上了一個剛出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