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我來了。”
林凝吸了吸鼻子,將手裏的鮮花輕輕地放在墓碑前,雙膝跪下,虔誠地磕了三個頭。
墓碑上的兩張黑白照片,男人穩重溫和,眉目俊朗,女人溫婉端莊,眉清目秀,他們都在微微笑著,仿佛正在看著眼前的林凝。
林凝忍不住哽咽起來,晶瑩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是女兒不孝,一直沒能來看你們。”
“你們在這裏一定很孤單很冷吧,都是我不好,一直在逃避事實,妄圖欺騙自己也欺騙小鏡。”
她擦幹淨眼淚,伸手撫住那兩張照片,照片上的人依舊是不變的微笑,眼神裏也似乎帶上了寬容和慈愛。
“爸爸媽媽,禦政庭說,你們會原諒我對不對?”林凝看著照片的兩個人,終於淺淺地露出一絲笑意,心裏也沒有那麼壓抑了,似乎全身都輕鬆了不少,“我知道你們心裏放心不下小鏡,現在他在M國接受最好的治療,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能和正常人一樣,娶妻生子……”
“禦政庭他幫助了我們很多,盡管以前他傷害過我們,但他現在對我和小鏡很好,一直照顧著我們。”
“爸爸媽媽,你們也該放心了吧。說不定明年小鏡就會徹底恢複健康,到時候我就能帶他來見你們了,你們說好不好?”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完全沒有發現一條花花綠綠的毒蛇,正“嘶嘶”地吐著鮮紅的蛇信子呈“S”形地扭動著身子,向她慢慢地靠近。
林凝無意間回頭,便看見一條手腕粗的毒蛇立起長長的身子,綠豆般的眼睛閃著幽光,大張著嘴巴,兩個雪白細小的尖牙露在外麵。
下一秒,毒蛇就直接撲向了她。
致命的危險來得太快,那一刻的林凝嚇得臉話都說不出了,僵著身子在原地,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隻能緊緊地閉上眼睛。
“咻——”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利刃切斷的聲音從耳邊拂過,臉上同時也沾上了幾滴溫熱的東西,血腥味撲鼻而來。
是蛇血的味道。
禦政庭……來救她了嗎?
林凝猛地睜開眼,眼前的人意料之外的不是禦政庭,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
炎炎夏日,他身穿一件黑色的鬥篷遮住了全身,就連麵部也蓋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黑色眼睛。此時此刻,他的手上正握著一把鋒利的鐮刀,紅色的鮮血沾在雪白的刀刃上,正緩慢地往下淌。
而他的腳下,正是剛才那條準備要攻擊林凝的毒蛇,已經被他砍成了三截,並且還在神經反射的扭動著。
林凝覺得麵前的男人很奇怪,也有些詫異對方為什麼會在這裏,因為禦政庭已經讓人封住了園子,不讓別的人進來。
但她還是起身向對方真誠地道謝,“先生,謝謝你……”
在林凝對上對方目光的瞬間,所有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裏,一句都吐不出來了。
這目光她太熟悉了,緊緊地盯住她,眸子裏染著嗜血的光芒,比剛才的毒蛇還要讓她覺得可怖。
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裏盯住她的那股視線。
林凝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的直覺向來都是準的,她可以百分百肯定,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醫院裏追趕她的那個男人!
腦海裏閃過的想法不過就是幾秒之間,林凝反應過來就是想要逃跑和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