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的空氣在這一刻好似凝固住了,男人周身散發著低氣壓,似乎整個人都籠罩在黑色的霧氣裏,周遭的壓抑氣氛更是壓的人喘不過氣。
良久的沉默後,禦政庭恢複了麵無表情,隻是桌上的一支筆被他不小心折斷,“你就是要和我說這些?”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雷霆,林凝有些驚訝的同時,也隱隱帶著莫名的一絲失落,“嗯,還有,燦燦既然是你的孩子,那就好好撫養他。”
“這算是你的第二個要求?”
“是。”
嗬,原來他等來的隻有這些東西。
“林小姐還真是菩薩心腸。”禦政庭冷冷勾唇,唇角的笑意諷刺極了,“也對,醫者人心嘛,相比起你這樣高尚無私的形象,我這樣冷血殘酷的人還真是自慚形穢。”
是的,他的林凝永遠是善良的,大方的,善解人意的,卻也是最殘忍的,她給了所有人寬容與愛,卻獨獨對他一個人要求苛刻。
他討厭這樣的她,又不可自製地對她深陷,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會不去考慮其他,眼中隻有他一個人?
不,不會有了。
在她眼裏,自己就是一個連自己親生骨肉都不認,殘酷冷血,自私無情,沒有擔當的混蛋。
她想的也不錯,他從來就不是什麼道德高尚的好人,他本來的真實麵目就是這樣,何必苦苦在她麵前偽裝?
嗬,其實他應該把她關起來,讓她看不見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這才是他的正常作風啊,去他媽的尊重,去他媽的自由,去他媽的理解!誰又理解過他?
可是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卻一直在告訴他不能那樣做,要是那樣做,他們兩個人就會徹底完了。
而現在這種狀況,分手和完了有什麼區別?
林凝聽著他的嘲諷,皺著眉想要說話,卻又被對方打斷。
“我答應你。”
簡單的四個字像是一塊塊石頭砸在林凝的心間,禦政庭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
禦政庭忽然起身,走向她。
林凝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怎……怎麼了?”
禦政庭看著她對自己戒備的樣子,心裏一陣刺痛,原本想要靠近她的念頭也被他狠狠壓住,“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總算是勉強地尋了一個理由。
林凝睫毛微顫,“那……那我明天就搬走。”
該死的!誰要讓她搬走?!
禦政庭氣得不行,最終卻隻冷冷地丟下了一句“隨便你”後,繞過她離開了書房。
林凝站在原地沒有動,明明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為什麼她的心裏卻是一陣又一陣地悶痛呢?
也是,他們這麼久以來的感情,換作是誰,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吧。
可禦政庭這一次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沒有質問,也沒有挽留,算了,她比起他也是半斤八兩,有什麼好去計較的呢?
禦政庭從樓上下來,提著鑰匙去車庫,開車出了門,一路上踩著油門狂飆,宣泄著自己滿腔的怒氣。
她竟然敢和自己說分手?其實剛才禦政庭從林凝身邊擦肩而過時,已經後悔了,他為什麼要答應她,他不應該答應她的,可他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在她麵前丟掉自己的自尊,做出挽留卻被拒絕的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