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貿易區此時更像是軍事區,雖然街道上看不到任何守衛的身影,但以月舞樓為中心的方圓三百米範圍內,幾乎每一座建築每一道窗戶內都安插了暗哨。奧德瑞克侯爵的兩次刺殺失敗以後,他不得不加強守衛,防止自己在反叛計劃之前被幹掉。
兩個身影站在街角,佛艾爾眼裏綻放著難以被發現的暗自色光暈,通過“暗夜之瞳”,他視野裏的一切猶如白晝般明亮。不僅如此,甚至能穿透牆看清暗哨的位置和守衛的狀況。
佛艾爾熟練地凝聚出一隻暗綠色的眼珠,接著魔力附著在魔法眼珠上,為它增加了一層隱形的屏障。無形的眼珠快速在夜色中移動,短短的幾分鍾裏,佛艾爾對月舞樓周圍的情況已經了如指掌。
佛艾爾瞪著索蘭,低聲道:“一共十八處暗哨,加起來守衛大概有五十個,都是二級左右實力,其中二十人裝備有弓弩,五人是魔法師,實力都超過二級。”
“很好。”索蘭點頭。
佛艾爾沒好氣地說:“我不是在向你作報告,而是質問你,你到底有什麼計劃可以潛入月舞樓?以你的實力,恐怕近不了月舞樓一百米範圍內就已經被殺死了!”
索蘭依然滿臉平靜,嘴角浮動,一個很輕的聲音從嘴角鑽出來:“佛艾爾先生,難道你還沒發覺我早就作過周詳的安排了嗎?”
“什麼?”佛艾爾警惕地用暗夜之瞳掃視附近,但除了房子裏已經熟睡的人們以外,他沒有發現更多的生命動向。
索蘭拍拍佛艾爾的肩膀,忽然間發覺這個長得怪異的魔法師非常可愛。
被索蘭這一拍,佛艾爾猛然醒悟過來,哭笑不得,歎息道:“原來我就是你所謂的安排的犧牲品!老實說,你出發前就猜到我會出麵阻止,對嗎?”
索蘭卻不回答,而是說:“好了,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該行動了。說不定完事後還能回去睡個好覺!”
佛艾爾咬牙切齒,不得不凝聚魔力,暗影屏障散開,在他身邊形成一個直徑兩米的球體護盾。護盾閃爍了幾點暗影光芒,接著化為無形,即使索蘭也無法感知到護盾的魔力波動。而護盾裏的佛艾爾已經消失了。
索蘭走進護盾,這才看見身影已經變為半透明的佛艾爾。與此同時,他透過自己的身體看見了地麵。
佛艾爾不高興地說:“走吧!但是不要離開暗影屏障,要不然我也幫不了你了!”
空寂的街道上,一團難以被發覺的魔力波動正在快速前行。奧德瑞克安插的所有守衛都睜大了眼睛,打起十分的精神,注意著月舞樓周圍所有的動靜,哪怕一片飄過街道的落葉或一條喜歡夜晚出來裸奔的野狗都不放過。
索蘭和佛艾爾卻輕鬆通過幾十雙眼睛的觀察,一路平靜地來到月舞樓下。
樓門已經關閉,索蘭再次把視線放在佛艾爾臉上。
佛艾爾咬牙,低聲道:“難道你的計劃就是完全利用我的魔法嗎?”
索蘭聳聳肩膀,從容地說:“所以我才稱之為‘計劃’,難道不是嗎?”
佛艾爾隻能在心裏感歎自己運氣不好,搭上這件破事。他再次凝聚魔力,暗影屏障變得更加虛無了。索蘭望向屏障外,忽然發覺視野裏的一切都受到過度擠壓而嚴重變形,高高的月舞樓甚至被扭曲得像一根麵條。
畫麵裏的色彩快速流動,索蘭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兩人卻已站在月舞樓一樓的大廳裏。
大廳裏的氣氛非常緊張,就在距離兩人不到兩米遠的地方,一個強壯的武者正在打磨戰斧。似乎聽到什麼聲音,他扭頭過來看了一眼,但什麼也沒發現,便轉回腦袋繼續用磨刀石在戰斧的刃口上擦出一簇簇火花。
除此之外,大廳裏還有十幾個刀劍在手的守衛,盡管沒有敵情,他們卻依然神色緊張,如臨大敵。
索蘭正要走向樓梯,忽然聽到一個守衛小聲說:“索蘭,那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索蘭停下來,由於注意力全在說話的守衛身上,不小心一腳踩在了佛艾爾的腳上。佛艾爾疼得皺眉,卻不能發出聲音,隻好用眼神鄙視還沒發覺的索蘭。
另一個守衛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我已經聽人說起了,那個來曆不明的家夥殺了韋加斯主教和十個刺客,還輕鬆殺掉了土元素魔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