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榕葉也變得猩紅起來,“讓我最後吹奏一曲吧,要來的終要來的,這麼多年了,還是失敗了嗎。既然如此,就讓我重臨人間吧,暴虐,弑殺,一切重臨吧,哈哈哈哈哈”
榕似乎陷入了癲狂,一張猩紅的榕葉重新置於嘴間,一個個的音節在血葉震顫之際,扣入舒野的腦海,一幅幅血色的場景在舒野腦中形成:
那是一個巨大的部族,一個嬰兒誕生,供與一個石台之上,千人萬人的跪在石台的周圍。
那是一個血色的夜晚,紅色的篝火調入漆黑的夜,一個兩米高的細瘦如竹竿的巫師在嬰兒的身前唱誦,脖子上的骷髏項鏈骨骼在搖頭晃腦之際碰撞,古怪的音節,越唱越亮的萬眾眼睛。
終於在某一時刻所有的一切陷入沉寂,巫師骨瘦如柴的手抓入祭台上一對夫婦的身體,血液噴湧,巫師借著火光蘸著鮮血,快速又緩慢,一頓一顛之際,將古怪的符文畫與嬰兒周身,刻於石台之上,那對夫婦就像是一對墨台,隨時供應著鮮血,痛苦卻充滿了癲狂。
當最後一筆刻畫完後,夫婦也以氣絕而亡,一雙眼睛則是死死的盯著台上的嬰兒。
巫師又一次像是樂隊指揮般,晃蕩起腦袋,嘴中唱誦著,雙手用力向天空揮舞,所有跪著的民眾皆是一呼而起,雙手指天,狂熱的人眾,躍動的火焰,漆黑的夜。
榕此時吹奏更為的急切,身體的骨節也在比比波波的響,身體一點點的在鼓脹,同時身上的衣物也撐裂脫落。
舒野布下的陣法也是已經解除,淒切,殘忍的音節也是衝入了每一個觀者的腦海,所有人心神皆是隨著榕的吹奏來到了那個部族,那個隻有紅與黑的夜。
巫師瘦長的身子僵硬在空中,雙手指天,台下數萬部眾如是,乞求著那一刻的到來,終於一輪圓月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漆黑的夜空,直懸腦上,銀輝撒下,供著嬰兒的石台竟然慢慢的開始向上浮起一塊,一塊長方之石,在月光的進一步照耀下,變得通透起來,變得像是冰晶般。
而被符文畫著的小嬰兒此時也躁動起來,身體痛苦的扭動,可是一條條的符文變成實質的血色枷鎖,將小嬰兒牢牢的束縛在石地上。
此時的長方之石也變得越來越通透,其中顯現出一絲絲紅色的物體,在月光之下竟然慢慢的在方石之中扭動,慢慢清晰,那是一個個魂魄,躁動,暴虐,在方石之中亂闖,想要衝出石棺的束縛。一下下,急切的碰撞在所有人的心中激蕩。
此時,僵直的巫師終於有了動作,一雙骨手,突然下壓,兩隻尖銳的指尖紮入了嬰兒的眼中,尖銳如夜梟的哭喊在世間彌漫。
巫師的另一隻手則是紮入了那口方石之中,紅色的魂魄終於有了突破口,互相撕咬著衝出了方石,在空中盤旋,發出脫困的興奮之叫聲,恐怖,難忍。
巫師接下來則是迅速的吟唱咒語,疼痛下早已昏厥的嬰兒身上的血色枷鎖全部隱入彙聚到嬰孩的一雙眸子中,接著一絲絲的血絲從破裂的瞳孔向著天際彌散,像是一個個的鎖鏈,將空中飄著的魂魄一個個束縛,不管如何恐怖的掙紮慘叫,一個個的拽回到了嬰孩的眼中,化為一個個黑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