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何七少的提問,葉顧懷思考了一下,才:“大概吧!”
何七少白了一眼,沒好氣地:“找到就是找到,沒找到就是沒找到,‘大概’是什麼意思?”
他自己都沒發現,與之前那個唯恐走錯一步,招來貴人不滿的他相比,現在的他已經放鬆了很多,也沒有那麼拘束和急躁了。
大概是因為一夜之間受到的刺激太多,反而心態放平了?又或者,破罐子破摔?
葉顧懷笑了笑,沒正麵回答,而是指了指契書旁邊的繡帕:“分析一下這玩意,想到什麼都可以。”
何七少之前並沒有把繡帕當一回事,注意力全在契書上,聽葉顧懷這麼一,才拿起繡帕,仔細一瞧,神色便有些凝重。
隻見他對著月光,認真打量繡帕,眉頭緊鎖,半晌後才問葉顧懷:“可以點火嗎?月下看得不夠清。”
之所以詢問,不過是怕四下有人,打草驚蛇。
葉顧懷早就確定過,方圓三裏之內尚無人煙,聞言便點了點頭,拔劍出鞘,隨手就砍了一堆樹枝下來。
看見他這般做派,何七少抽了抽嘴角,終於確定葉顧懷不是劍客。
真正的劍客,將劍視為生命,哪怕何七少這種半吊子,也不會拿佩劍幹這種事。葉顧懷卻做得幹脆利落,隻圖順手,可見那柄隨身攜帶的鐵劍對他而言,頂端算件趁手的工具,沒有一點崇敬之心。
“你這表情有點危險啊!”葉顧懷挑了挑眉,“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偷窺被抓,非常尷尬,何七少隻得硬著頭皮問,“您為什麼不佩刀呢?”
既然隻是工具,長刀不是比長劍更好用嗎?
葉顧懷怔了一下,才:“沒什麼,隨手買的。”
何七少訕訕地,不敢多問。
等篝火燃燒起來後,他映著火光,仔細研究過繡帕每一寸,許久方長抒了一口氣,張口便是:“這繡帕很貴,價值數千錢。”
在一石粟米都隻要三十錢的地方,一方帕子數千錢是什麼概念?差不多就相當於現代幾萬塊錢買一個包,性質還不大一樣。
畢竟,包是背在外麵讓大家看的,稍微懂行的人一看都知道,這是奢侈品,能夠滿足人的虛榮心。手帕這種東西,總不能時時刻刻捏在手上炫耀吧?又不是神經病!
由此可見,這方繡帕的主人,家中一定很有錢。人家的消費水準就是這麼高,不單一方帕子。
這與葉顧懷的猜測不謀而合,也是他為什麼一定要辨認出這方帕子的原因。
昂貴,就代表著稀少;而稀少,就代表著目標範圍的縮。
何七少不知葉顧懷心中想法,認真解釋:“初看繡帕的時候,我隻以為是普通的素羅。但仔細看過之後,才發現是工藝更為繁複的花羅,隻是采用了淡色的絲線。如果在太陽下看,就能清晰地看見如意紋。”
“普通的四經絞羅,我也見過,孔眼比這繡帕大。可見,這方繡帕的原材料,不是陳國的‘慶春羅’,就是晉國的‘曳霧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