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以後,林一紓終於忍受不了尹葭萋離自己這麼近,卻好像自己不存在的感覺。她和老師說了希望能夠調換一下座位,但她沒有想到老師會讓她坐在秦亦紓的前麵。
雖然有些顧慮,但是林一紓還是整理了書包,立刻換了座位。
離開原來的那個位置的時候,她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尹葭萋,尹葭萋雖然低著頭,仿佛與自己無關一般,但是可以看見陰影中她的臉色分明是黯淡著的。
秦岸卻臉色不見波瀾,隻是在看見林一紓坐在秦亦紓前麵後,微微露出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轉而低下頭,眸子裏透出再也無法遮掩的冰冷。
調換了位置後,本來話就不多的林一紓更加沉默。其他人看來她是情傷未愈,事實卻是林一紓隻是和周圍的人還不怎麼熟悉,不知道能找到什麼話題,索性就不說。林一紓總是覺得言多必失。
日子長了,林一紓也能和同桌的唐棠相處得很好了,下課總是在一塊兒。
林一紓漸漸看開了和尹葭萋之間的事,不再去苦苦思考,甚至,有什麼需要尹葭萋幫忙的事,也能坦然地去和她說。
尹葭萋也是明白兩個人既然在一個班便不可能完全沒有交集,所以和林一紓也偶爾能夠說幾句,雖然每次,尹葭萋都會露出說不出的尷尬神色,不如林一紓裝得那麼淡然。隻是,兩個人都知道,她們再也回不到過去那段沒有懷疑、沒有齟齬的時光了。
林一紓本以為自己對秦亦紓已經完全沒了妄想,可是在知道自己以後要坐在他前麵的那一刻,才發現,那本該平靜的心卻跳錯了節奏。
可是她還是反複告訴自己,林一紓和秦亦紓雖然名字如此相似,可是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所以不要妄想。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不去奢望。
林一紓偶爾會帶那些自己吃不完的零食來學校,分給同桌、前桌,還有,後桌。
秦亦紓自從知道了林一紓的這個習慣,便經常向她討要一些糖果、巧克力之類。
林一紓表麵自然做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可是,隻要秦亦紓有求,她還是必應。甚至,她專門帶來一罐糖果,放在旁邊的窗台上——秦亦紓剛好夠得到的地方。
秦亦紓也算懂得禮貌,每次想吃總是會拍拍林一紓的肩膀,問一句:“我可以吃吧?”待林一紓點頭,他便輕車熟路地打開罐子,從裏麵拿出幾顆彩色的糖果來。
林一紓在前麵低著頭,眼睛盯著麵前的作業,耳朵卻聽著糖果罐發出的叮叮咚咚的聲音,淺淺地,笑得別人不知,自己不覺。
到後來,林一紓見他吃得歡,就裝作懶得搭理的樣子,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以後要吃自己拿好了,不用問我。”
秦亦紓聽了,歪著嘴一笑,仿佛心滿意足。林一紓看得也心滿意足,竟悠悠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幾個月飛逝,高考已近。
秦亦紓已經一個星期不交語文作業了。林一紓默默地想著。
她一直糾結著自己特意去問原因會不會太刻意,畢竟這幾次,秦亦紓並沒有阻止自己將他記上不交作業的名單。難道是覺得自己成績太差,完全放棄努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