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紓自從接替了程圳的工作,就變得忙碌起來。她已經一個多星期熬夜加通宵了。
程圳度完蜜月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戴著黑眼圈,麵容憔悴的林一紓。他自己卻因為蜜月,看起來神采奕奕。林一紓看見程圳一臉笑容地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心中的不爽頓生:“程圳,你是不是知道我好心,所以在蜜月之前把工作都聚集到一起了啊?你看看我這黑眼圈,都成熊貓了。”
程圳笑意更甚,打趣道:“我看是林律師之前太清閑,現在這種普通的工作都嫌重了。”
林一紓憤憤:“程圳啊程圳,你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我給你騰出時間讓你去度蜜月,你回來沒有帶紀念品給我就算了,連謝謝都不說,還拿我開玩笑。唉~世風日下啊……”
程圳提起手中的袋子,笑道:“紀念品給你。安芷給你選的。”
林一紓趕緊接過袋子,轉而將桌子上的一疊材料推給程圳,嘿嘿一笑:“還是安芷好。喏,這是給你的。接下來就讓你來受苦吧。我要回家好好休養幾天。”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辛苦你了。”程圳接過材料,對著林一紓溫和一笑,心情愉悅地走出了辦公室。
林一紓看著全身都彌漫著幸福的程圳,笑著歎了口氣。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收拾了包,準備回家。
不過,她卻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來到了“紓”工作室。“紓”工作室裏除了幾個留守的男孩,沒有其他人,去美國比賽的還沒有回來。林一紓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說自己來拿點東西。
她流連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眼前浮現出無數次秦亦紓站在走廊盡頭對著她露出微笑的樣子。她覺得,自己有些想念秦亦紓了。她嘲笑自己,才不過一個多星期而已,怎麼就想念了呢。那時候,五年的時間,自己怎麼也沒有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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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集團在S市設立分公司的消息登上了S市的報紙和電視新聞。而讓林一紓在意的事是這件事所爆出的一則附帶消息——秦氏集團總裁的兒子秦岸卻將擔任秦氏在S市的總負責人。
林一紓此時才想起,秦亦紓的爸爸是秦氏的總裁。雖然早在秦亦紓大學時他就已經脫離了他父親的控製,但是這一層關係是不會錯的。那秦岸卻又是怎麼回事?
林一紓想去問秦亦紓,可是秦亦紓遠在美國,林一紓不想因此事而影響秦亦紓比賽。她原本想看看程圳有什麼辦法了解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卻發現她一開口,程圳就眉頭緊鎖。她試探著問:“程圳,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程圳看著林一紓點頭:“大致的事都——”
“是秦亦紓不讓你告訴我?”
程圳搖頭:“不是。是我和他都覺得這件事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你知道,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林一紓垂下頭,笑了,不怪你們,隻是我自己太過粗心。
程圳從抽屜裏拿出一疊紙,遞給林一紓:“我隻能給你看這個,其他的事,我想還是他們兩個當事人告訴你比較好。秦亦紓應該希望由他親自告訴你吧。”
林一紓看見紙上寫著:秦亦紓自願放棄秦澤畔包括秦氏集團股份在內的所有財產……
林一紓本想打電話問秦亦紓事情的真相,但想到現在秦亦紓應該在為電競比賽的事而忙碌,自己這樣會打擾他,便想還是等他回來再說。
她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秦亦紓的電話的。
秦亦紓看來是從程圳那裏得到的消息。他說:“一紓,事情很簡單。你不要瞎想。”
林一紓聽得出秦亦紓聲音中的平靜與坦然,便放了心,她說:“我知道了。等你回來再和我說吧。”
秦亦紓卻說:“現在可以跟你說。秦岸卻也是我爸的兒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繼承我爸的事業理所當然。你——”
“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事。至於秦岸卻,如果不是因為他恰好是你爸的兒子,我應該不會關心。”
秦亦紓沉默了幾秒,笑了:“你這樣說,我真是莫名的爽啊哈哈。不過,其實我也沒有什麼事,隻不過是一張協議的事而已。我不在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知道麼?不要瞎操心。安心等我回來。”
林一紓眼眸中隱著笑意,輕輕答應著。
如此安心,兩人都心滿意足。聽著對方的聲音,就很滿足。
掛了電話,林一紓又不由自主地來到了“紓”工作室。她在進門時看見“紓”這個代表工作室的字時,猛然醒悟,刺痛心靈。
之前無數次走過這個字之前,都沒有發現這個字的玄妙之處。那樣頗有力度且流暢的筆觸寫下的“紓”字,和自己寫的“紓”字別無二樣。那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這個“紓”字的真正意義。從前她以為這是秦亦紓自戀的產物,卻沒有想過這個字是不是也代表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