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實實是雲侯不願談及的恥辱“記憶”,更是雲家裏裏外外的所有人都不想對外宣揚“家醜”及“怪物”……
“夫子,您今兒早早就來了啊,公子們和大小姐現在隻怕還未起床呢。”
一聲問侯打斷了他的冥思,來的人是每日負責打掃學堂的院家,他微笑頷首,隨即指了身畔的厚紗幔道:“把它拆了,洗洗。”
“夫子,它還是昨兒才換上去的。”院家道。
“這兩三日用不著,先折了罷。”他歎口氣,踱出學堂門。
院家目送著他,雖有疑惑,卻沒問——紗幔是來學堂讀書雲家公子們對於雪白腦袋讀書之事妥協後唯一堅持的。按他們的意思是:無法忍受天天見著她在他們眼頭晃,她要讀書也行,必須掛起幔子——至少讓他們眼不見為淨。
好在雪白腦袋在別的事上雖執拗,對於此事卻出奇地言聽計從,隻要來學堂她就會很安靜,且每日裏頭一個來,最後一個走,除了課上與夫子做有必要的詩書交流外,其餘極少出聲,更沒冒然出現在公子們的眼皮底下過。
他搖搖頭也歎了口氣,找了張較為合適的凳子搭腳,扯下紗幔。
當然,夫子和他,誰都沒料到,雪白腦袋並未離開,而是爬上了屋頂。躲藏在了房梁高高上翹的一角後。
“這樣我也能聽聽,道士講的究竟是什麼道?”她喃喃自語——雖然模樣與常人不同,但好奇心卻不比常人少。
此時天色還早,她從隨身帶的小布包內掏出書來,細細玩賞其中字句。
直到太陽升到了高天,書院內才有了真正的動靜,先是一群仆役搬進了許多的新凳,再來,公子們也陸續到場,雲凰則隨在道士身後來到,而他們身畔,背後更是尾追著一大幫子人,其中就有雲侯和他的家丞,外加一堆雪白腦袋絕不認識的賓客。
雪白腦袋暗暗吃驚——那道士竟和她夢中道士一模一樣!如果隻是夢,她之前應沒見過道士才對,居然夢對了長相……
而那道士心有感應般,步入院落時,忽然抬了頭,凝目向她躲藏的方位,她一驚,慌忙連縮回小臉去,恨不能與簷角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