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寂寥,山風勁吹。
中軍大帳前,一麵鑲著金邊的黑色大纛戰旗,迎風飄揚,獵獵做響,如同黑色巨浪滾滾卷動,旗麵上繡著“夏侯”兩個鬥大的白色大字,非常醒目,顯示著軍中主帥無盡的顯赫威勢。
急促的戰鼓在無情的震動,諸將迅速集合到帥帳,主簿點卯後,夏侯淵大步流星,踏進大帳,一甩披風,坐在虎皮帥椅上。
“末將參見大都督。”眾將見夏侯淵坐定,趕緊參拜。
“諸將免禮,請入座。”夏侯淵見諸將盡皆到齊,恢複了威嚴的姿態,他環視了一圈,沉聲道。
“稟報大都督,丞相命伏波將軍夏侯惇、奮威將軍滿寵率兩軍一萬五千人急赴襄樊,伺機增援我軍。調虎威將軍於禁迅速快馬東歸,與蕩寇將軍張遼彙合,納梅成、陳蘭之降;厲鋒將軍曹洪、昭武將軍朱靈、忠義將軍馮楷、華歆為監軍率三軍二萬五千人赴合肥。待東線援軍彙合,張遼督於禁、曹洪、朱靈、馮楷、華歆、臧霸、牛蓋等四軍三萬人,以張繡、路招五千驍騎為先鋒,出合肥、巢湖,掃蕩東吳。”參軍趙儼道。
“哈哈,太好了。”夏侯淵一目十行迅速瀏覽著軍報,喜上眉梢,朗聲大笑道,“文遠真乃孤膽英雄,單人深入虎穴,憑一己之力就令梅成、陳蘭天柱山群賊俯首稱臣,不愧號稱蕩寇將軍!丞相十分高興。”
於禁臉帶韞色,心事重重。他看著夏侯淵滿臉春風的樣子,又聽到張遼隻身犯險立下大功,得到曹操大加讚賞的消息,心裏就如吞了一個蒼蠅一樣難受。想當初自己與梅成苦苦纏鬥了一個多月,才迫使梅成投降,沒想到卻得而複失,被他耍了一把。卻被張遼這廝輕而易舉地獨吞了大功。五子良將因爭功爭寵互不服氣,雖然經趙儼多次調解表麵上已和解,但是彼此之間還是心存芥蒂。
“文則,在想些什麼呢?梅成、陳蘭在降表裏指定向你投降,丞相命你快馬東歸,這下你不戰而勝了。”夏侯淵對正在發呆想心事的於禁哈哈笑道。
“托丞相和大都督洪福,讓禁領受此功,這真是喜從天降啊!”立功心切的於禁欣喜若狂道,憑著多年的作戰經驗和第六感官直覺,他隱隱約約感到此戰十分詭異,荊州軍方麵正在醞釀著什麼陰謀,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於禁深感到此戰必凶多吉少,然而又不敢公開說出來,一怕動搖軍心,導致嚴重後果,二是怕判斷失誤,挫動自己多年來積累的威望,故引而不發。他早就盼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如今喜從天降,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真能不興奮呢。
“恭喜副都督!”曹純等大將齊聲賀道,隻有樂進、張頜、徐晃三人麵帶不屑,滿臉鄙夷,心裏卻是無比羨慕於禁的運氣。大家並為“五子良將”,張遼和於禁就特別受曹操的青睞,難怪他們眼紅。
“於將軍,既然丞相有令,事不宜遲,那就依令行事吧。”夏侯淵微笑道。
“禁拜謝大都督的關照,以及各位袍澤的鼎力支持。然而......”於禁十分誠懇地向夏侯淵施禮,又抱拳環拜一周,欲言又止道。
夏侯淵搖手笑道:“文則,休要客氣,大家都是同僚,有話但說無妨。”
於禁見夏侯淵如此說話,再無顧忌,遂道:“諸葛亮詭計多端,用兵如神,我軍以前多次吃過大虧,還望都督謹慎應對,切莫中了他的奸計!”
夏侯淵一怔,於禁最號毅重,持軍嚴整,威重善戰,連曹操都稱讚他可與古代名將相比,想不到連他都對諸葛亮如此推崇和忌憚。驕傲無敵的夏侯淵也不得不小心謹慎了,他眉頭緊鎖,撫須長思。
不料卻惱了折衝將軍樂進。樂進容貌短小,作戰勇猛,因膽識英烈跟隨曹操,多次有先登之功,以驍果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