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柳綠,鳥語花香,春意盎然,春風和煦,吹皺了一江春水。
話說於禁辭別夏侯淵,率本部兩千軍馬,揚鞭策馬,一路東進。俗話說,春風得意馬蹄疾。於禁一邊欣賞著沿途美景,一邊吹著口哨,徐徐前進,心情十分輕鬆愜意。
說來也怪,本來對叱吒風雲、威震敵膽的將軍宿將來說,能夠馳騁沙場、斬將掣旗、攻城略地、馬革裹屍,是他們一生最大的夢想和追求。
然而此刻的於禁,卻對遠離當陽戰場顯得非常高興,甚至在心底裏無比感激陳蘭、梅成。因為他強烈預感到夏侯淵和曹純都要兵敗當陽,折戈沉沙。如果自己繼續留在當陽,必定遭到慘敗,一世英名將付諸東流,而現在既可以遠離是非之地,又可以接收陳蘭、梅成之降,無失敗之罪,還立下納降奇功。
到時候,夏侯淵、張郃、徐晃、樂進、李典等輩折戈沉沙,焦頭爛額,丟盔棄甲,大敗而歸,負荊請罪,被暴怒的丞相臭罵責罰。相比之下,自己卻因不則屈人之兵,立下大功,被朝廷大加封賞,名利雙收,威名遠播,風光無限!
那真是天地之差,雲泥立盼啊。
“真乃天助我也!哈哈哈!”想到興奮之處,於禁忘情大喊了一聲,“啪”的抽了一馬鞭,策馬狂奔。
江東軍偷襲的壞消息接踵而來,與一路的歡聲笑語非常不協調,多少影響了於禁愉悅的心情。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笠日清晨於禁一行到了天柱峰腳下的曹軍大營,知道他要來,張遼早已率臧霸、劉銅(雷銅化名)、孫觀、吳敦、尹禮、孫康恭候大營多時。
“哈哈哈!知文則兄光臨,吾望穿秋水欣喜萬分啊!”張遼哈哈大笑,虎步向前,張開雙臂,與於禁熱情擁抱在一起。原來張遼在天柱峰呆了一天一夜之後,陳蘭、梅成讓雷銅禮送張遼下山。
“文遠兄,為兄也好想你啊。”於禁眼睛濕潤,趕緊趨步,緊緊抱住張遼,動情道。
在曹營中,“五子良將”對曹操都忠心耿耿,常懷知遇之恩,傾盡全力為之效命。樂進、張郃、徐晃都是為了自身身家性命、家族富貴榮耀,而對曹操個人愚忠。張遼、於禁則不同程度的保留有忠君愛國之心,隻是比較隱晦不輕易表達而已,服從曹操而不是一味盲從。對曹操所作所為,比如屠城之類多少都有保留意見,保持自己做人做事的鮮明風格。故而在“五子良將”中,兩人關係最為和諧默契,意氣相投,情同兄弟,也最得曹操喜愛和器重。
於禁分別與臧霸、劉銅、孫觀、吳敦、尹禮、孫康見麵寒暄,眾人齊聚張遼的帥帳內議事。
張遼坐在虎皮帥椅上,滿麵春風,掃了一眼諸將道:“遼受丞相之命,與宣高率軍五千前來收服陳蘭、梅成叛軍,以消除合肥右肋隱患,集中軍力全力對付孫權。如今托丞相天威和文則將軍洪福,陳蘭、梅成願意解甲歸降,倒戈來投,實乃天降之喜啊!”
臧霸看著於禁,笑道:“文則,文遠為了盡快降服陳、梅二人,親自帶兩百死士攀爬天柱峰,不為艱難,視死如歸,隻身涉險,深入虎穴,終於迫使陳蘭、梅成兩人主動來投。”
“吾聞天柱峰高逾千米,崎嶇陡峭,猿猴難攀,凶險異常,稍一不慎,便會跌落深淵粉身碎骨。此行真的是舉世無雙之舉,文遠英風壯節,膽氣縱橫,真乃孤膽英雄,國之幹城!禁深深折服,感動五內,佩服之至!”於禁聞言深受震撼,滿臉驚駭,情不自禁地站立起來,拱手施禮道。
“宣高、文則謬獎了。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遼不過是動動筋骨,攀爬一下高山而已。若不是宣高等諸將在正麵前線親冒矢石,奮勇殺敵,還有文則威名赫赫,令敵聞風喪膽,吾安能獨自順利完成此舉。”張遼麵不改色,侃侃而談。
心思細膩的劉銅還是敏銳地從張遼的眼睛裏捕捉到一絲愧疚,不禁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