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陰測清冷,陰得防不勝防,冷得寒徹骨頭!
聲音不大,但在淩晨的深夜裏格外清晰,清晰得江東軍每一個將士都一字不漏,清晰得他們永世不忘!
聲音不大,但在腦袋充血的孫權聽來,無蒂於晴天霹靂。
聲音陰冷,對腦子已經高度發熱的孫權來說,就是從天而降劈頭劈腦潑下來的一大盤冰冷刺骨的冰水,讓他瞬間從頭冷到腳。
孫權如遭雷擊,手腳冰冷,一顆心從神仙天堂迅速墮落到平和的凡間,又穿越凡間墮落到黑暗的深淵。
剛才在狂歡之中的江東軍將士們,全部把憤怒的目光投向城樓,恨不得眾目鑠金,把說話之人挫骨揚灰。
此刻他們一個個張口結舌,人人目瞪口呆,現場一片寂寥,沒有人相信他們又中計了!
“又中計了!想不到這個馬世芝如此陰險毒辣,為了全殲我們江東軍竟然用了苦肉計!這次如果能逃出生天,定要重兵圍剿這個馬世芝邪惡組織,讓他們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孫權絕望低沉地嚎叫著。
他恨得銀牙咬碎,麵目極度扭曲變形,以致嘴唇都咬破了皮,滲出血來,也渾然不覺锝疼痛。
不僅如此,他在心裏有了一種被人販子賣了,又幫他屁顛屁顛幫他數錢的感覺。就好像舞女被客人騙了身子,又不得一分錢一樣。
就這樣,孫權暗地裏一千遍、一萬遍地問候著馬世芝家族的女人們,無數的草泥馬在眼前呼嘯而過。
聽著孫權同誌的哀嚎,朱然同誌感同身受,他們一起同病相憐,心裏情不自禁地湧起一種被蒙麵采花賊捉弄強暴的感覺。
“主公,我怎麼有一種被別人玩弄的奇怪感覺?!這一切好像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大手在背後操縱一般。”朱然幽幽道,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義封,你多慮了。頭腦、手腳都在自己身上,別人又怎麼能控製得了我們呢?是我們自己太大意上當受騙,被馬世芝及他背後的神秘組織蒙騙。哼哼,他日定叫他們灰飛煙滅。”孫權咬牙切齒道。
“主公,當初在紫蓬山我就看出馬世芝這個狗賊不是好東西,要是當時主公聽我的,就沒有今日之禍了。”在一旁的潘璋忍不住插嘴道。
孫權罵道:“老獐子,你狗東西的是不是在說我有婦人之仁?”
“不敢不敢。那是主公寬厚仁慈,不忍心殺生,深謀遠慮,放長線釣大魚。”潘璋舔著黑臉,諂笑道。
城樓上一排排火把豎了起來,照亮了合肥如墨的夜空。
“對,碧眼狼!你們真的是中計了!不好意思,而且是——又中計了!小的們,放箭!”頂盔貫甲的張遼威風凜凜地出現在城樓上,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冷聲道,說完就轉身走下了內城。
箭若飛蝗,鋪天蓋地,帶著死神的嘶叫,狂風暴雨般襲向呆若木雞的江東軍。
“上盾!保護主公!”一片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中,反應奇快的孫桓厲聲大喝,迅速舉起盾牌護住孫權,繞帳虎士們也趕緊跟著舉牌。
一陣狂風暴雨的狂擊過後,江東軍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張遼狗賊,休走!有本事就下來,孫權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將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淩遲處死!”孫權用劍指著城樓,老羞成怒瘋狂喊叫著。
但是張遼早已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孫權好像重拳打在棉花上,隔靴搔癢一般,令他抓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