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那麼黑,黑暗如潮水般包圍著趙雲和隱象,無聲無息地在他們身邊翻滾。
司馬徽揭下蒙麵黑布,喝了口茶水,繼續道。“加之我們忍者組織鐵律森嚴,違者必死。一直以來無人敢違反律例,個個唯唯諾諾,人人服服帖帖,從來不敢忤逆違抗,叫他向東,他不敢向西;讓他吹笛,他不敢吹簫;要他生就生,死便死,予取予奪。”
司馬芝道:“故衛繼就是死也不會透露出組織的秘密,要不被我們執行律例,會讓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所以,他也是死得其所,不枉父親栽培他一生。”
“他們都是一錢不值的命賤之人,就如同春天一到,曠野中一夜之間,爭先恐後長出來的野草一般,多得不可勝數。真是一歲一枯榮,春風吹又生。他們一出生就注定了悲慘的命運,能夠為我們偉大的司馬家族而死,是他們一生的榮幸!”司馬徽淡淡道,語氣毫無感情,好像死的是一顆小草。
司馬氏父子的一席話,隱象心如刀割,微微發顫,眼含淚花。如果不是親耳聽著,他都不敢相信,司馬徽竟然如此鐵石心腸殘酷無情,視親手培育成人的忍者死士如同草芥。
趙雲也聽得驚詫莫名,難以置信,大出意料之外。
在世人眼裏,表麵上的司馬徽乃清高飄逸的世外高人,與世無爭寄情於山水之間的大隱士。
想不到,他暗地裏卻是為司馬家族謀取天下,視人命如草芥的神秘組織的總頭目,忍者死士的師傅,十段首忍!
這,太匪夷所思,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此刻,他們的心陷入了如墨的黑暗中,他們實在不想相信,也不願相信這殘酷的事實。
基於主公和諸葛軍師的原因,趙雲一直認為,作為臥龍、鳳雛、向朗師傅的司馬徽,應該是一個胸懷天下、掛念蒼生的慈祥仁義長者。
特別是司馬徽大力向主公舉薦諸葛亮,《隆中對》使主公如魚得水,得以準確定位努力的戰略方向,明確了奮鬥的目標。進而與孫權結盟,據荊州,圖西川,基業初具規模。
天下人誰能想到,這裏麵的水竟然如此之深,這裏麵竟醞釀著驚天陰謀。
所以此行事關重大,字字值千金,於是趙雲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繼續竊聽。
司馬芝皺了皺眉頭,稍有不悅道:“父親,這樣說太沒有人情味了!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你和母親一起撫養長大的兄弟姐妹。唯一的區別就是,孩兒是你們的親生兒子,而他們都是收養的孩子。怎麼能這樣說他們呢,這樣太無情了!我接受不了。”
司馬徽聞言一陣沉默,默默的坐在黑暗之中。
良久,“啪”的一聲,司馬徽拍案而起,低吼怒道:“糊塗之極!他們都是一些細枝末節,不值一提的螻蟻一般之人。他們或被親人拋棄,或因克死父母,淪為乞丐、孤兒,本就是不祥之人,隻配做我司馬家族謀取天下的工具。想我司馬氏自先祖以西周夏官大司馬官職得姓起,世代公卿,文治武功;本諸生家,傳禮已久。司馬氏代代英才輩出,皆人中龍鳳。哪些螻蟻一般的人,如何能與司馬俊傑相提並論?!他們從參加忍者死士訓練的第一天開始,就注定了其成為司馬氏霸業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