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卿搖了搖黑色的小羽扇,又誠懇問道:“敢問公子,剛才你說的‘變態的死人妖’是何意思?枉吾飽讀詩書,卻對這句聞未所聞,真的是高深莫測。”
劉禪閉上眼睛,作沉思狀,良久才睜開眼睛,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神秘道:“變態,就是事物的性狀發生變化。人之變異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迷為魔,偏向異端為外道。又曰‘妖則去其人’。比如,有人評臥龍雲,狀諸葛之智而近妖。吾觀閣下長得仙風道骨,樣貌英俊,風度翩翩,骨骼清奇,足智多謀,真乃南陽奇才。比之諸葛孔明也是不遑多讓。故而,把閣下號為人中之妖,人妖宗子卿,實在是褒獎,名副其實也!”
“人妖宗子卿!南陽奇才!”山賊嘍囉們振臂高呼,熱烈起哄。
“本以為人妖為貶義之詞,經兄台解釋,方知道原來是誇人之名號。在此,宗子卿謝過公子。”宗子卿大喜過望,拜謝不已。他的太監臉上堆滿了無恥的笑容,挺直了腰板,搖著黑羽小扇,趾高氣揚,顧盼自雄起來。
劉禪怡然自得,淡淡笑道:“吾與人妖先生素未平生,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吾為何要無故得罪你。”
趙雲等人再也忍俊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宗子卿在此謝過兄台之高評。”宗子卿向劉禪拱手行禮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你們一個個精神抖擻地站好了,免得吾報上名號來,嚇壞你們。”
劉禪略一思考,清了清喉嚨,整了整衣冠,指著眾山賊,莊嚴肅穆道:“爾等洗耳恭聽,吾就是那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鳥見鳥待,佛見發呆,車見車爆胎,鬼見鬼投胎,汝南月旦評掌門人許邵、許靖唯一之嫡傳弟子,大漢侍中、守尚書令荀彧之外甥,風靡大漢,名揚天下的東海小白龍——長安林川!”
話音剛落,趙雲等人哈哈大笑,燕山雪笑道更是前俯後仰,連肚子都笑痛了。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山賊們頓時鴉雀無聲,良久才徹底炸鍋,像在油鍋裏撒了一把鹽,議論紛紛起來。
“什麼,你是林川?!”有個嘴快的山賊小頭目脫口而出,嚷嚷道,“軍師,我們昨天不是捉了一個林川,不就是長安來的嗎?”
“就你話多!”宗子卿臉色劇變,惱怒地瞪了那個山賊一眼。
嚇得小頭目縮進了人群中。
“您……您……真的是林川?”宗子卿張口結舌,目瞪口呆,驚叫起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情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變幻不定。
“小的參見林公子。”驚愕了數分鍾之後,宗子卿才如夢初醒,滾鞍下馬,向劉禪拱手道,“林公子欲往何方?”
“欲往許昌投吾舅舅。”劉禪道。
宗子卿眼珠一轉,奸笑道:“林公子,可否上一聚,盤桓一晚,讓吾為您一行人接風洗塵,盡一下地主之誼,再走不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