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心事
保險隊的廂房有限,無奈纓人和容聲住一室,不過這兩天的相處,兩人好似相識恨晚,姐妹情深迅速增溫。
“容姐姐,你好厲害啊。”老遠處就聽見纓人‘毫無節製的誇讚聲,但卻是由衷,絲毫不做作。公輸見門未關,便一臉尷尬走進來,隻見兩人圍著桌子在燭光下做針線活,很明顯纓人是學徒,手裏捏的繡花針好不聽自己使喚,還時不時的瞥一眼看一眼容聲的偷師學藝,嘴裏還嘟嘟囔囔道:“好難啊,比做飯難。”
容聲一臉輕鬆,還不時地看一眼細心指導纓人:“要記得這個針腳要密哦。”
公輸站在一旁見兩人如火如荼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便一臉尷尬,輕哼了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同時抬頭,頓時一頭霧水,他什麼時候來的?纓人隻是看了一眼,隨即低頭又沉迷於她工作,象征性的問了一句:“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麽神秘,都不知道你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
“容姐姐教我做衣服呢——”她一副得意的表情,拿起自己手裏的半成品炫耀道:“這麼樣?給小玏的。”
“這個——容姑娘是客人,這粗活做不。。。。。。”
“做得”容聲突然搶過公輸的話鋒,斬釘截鐵道,一臉的堅定。
公輸硬是把那句話吞入肚子,客氣的話也沒多說,隻是幹笑幾聲道:“昨天臨時有點事,一時忘了忽略了姑娘,還望見諒”
還沒等容聲開口,纓人便憤憤不平接過話來:“就你事多。”說完還不忘向公輸做一個鬼臉。
容聲則是一臉淡然輕笑道:“不打緊,我把這兒當自己家就好了呀。”
本是個雲淡風輕的主兒,這一玩笑著實讓公輸接不上話“啊?。。。。”
硬生生的吞了口吐沫。
一旁的纓人似有暗示的看著公輸,臉帶陰笑,公輸不自在的摸著鼻尖,緩了緩道:“夜深,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早點休息吧。”話語剛落,公輸就急急忙忙逃離現場,出了門,深吸一口氣,還不放心扭頭看了一眼,摸著胸口緩緩走著。
此時他的內心是焦慮的,有時候女人太直白,對男人來說是一種負擔。
‘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諸類的話,論那個人聽了都會多想的,當然公輸也不例外。
公輸臨近房間門口時,突然猛地一抬頭,發現不高的屋簷上有動靜,二話不說,一個躍身飛上屋簷,便看清了此人,是畫五。
為什麼所有有心事的人都青睞月黑風高夜裏的屋簷?外備幾壇上好的美酒,吹著風,心裏應該會好受些吧。
畫五抬頭看了一眼公輸,沒有說話,隻是一口又一口的喝著悶酒。
公輸也識趣沒有過多打擾,隻是靜靜地和他並排坐下,稍稍掃了一下周圍,旁邊放著兩個空壇子,公輸又看了一眼畫五,他的臉頰通紅,離得近了,他身上酒味更濃厚了。
公輸見他絲毫沒有停下來的節奏,便一把奪過畫五手中的酒壇,湊到自己鼻前嗅了嗅,一臉扭曲道:“這酒好烈啊——”雖話如此,還是一口悶的灌了自己一口,隨即用袖子抹了一下滿嘴酒嘖,大滿足長讚一聲:“好酒——”寒暄了幾句,公輸收起玩世不恭,正聲道:“怎麼?心裏有事?”
畫五還是不說,一臉痛苦,一把搶過酒壇,猛灌了自己一口,聲帶稍帶哭腔,隻是簡單的‘恩’了一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那個刺殺容大人的黑衣姑娘吧。”
畫五目瞪了一下,弱弱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公輸想要緩解氣氛,故意開玩笑,看畫五臉色陰沉,又一番正經道:“那天,你們兩一見麵就四目對視,你更甚,目光都沒有離開過人家,想必是,舊識吧?這一行後,你更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要想得知,何難?”
“沒錯——”畫五一臉疲憊和恍惚緩緩把酒壇放到腿上,想要一吐而快,稍稍清了清嗓子道:“我們認識——”突然他的喉嚨堵了一下,思緒難控,緩了一會哽咽道:“隻是好久不見了。”
“你本一身淡然,能讓你如此放不下,關係非一般可比了。”
畫五這次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把頭撇到一旁,公輸識趣地也沒有深問,緩緩起身,輕拍了幾下畫五的肩膀,寬慰道:“酒喝多了傷身,早些睡吧。”說罷他一個翻身,落到平地,還有些擔心地看了上麵幾眼,便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夜深了,也更涼了,萬念俱灰卻道涼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