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前在宮外，和穆皇後一起，服侍斛律皇後。”小憐小心地答，想起慘死的斛律仙兒，眼圈一紅，差點忍不住掉下淚來。
“哦。”胡太後有點詫異，“穆丫頭也是奴婢出身，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迷惑住皇上，將主子取而代之，她的本事，真的不少哦！”
小憐也覺出了太後話裏對穆盈的不滿和鄙夷，心裏突然有種快意。
“丫頭，你說說，穆皇後和胡皇後，哪個更好，你更喜歡哪個？”太後突然回眼，望著小憐問。
這個叫人怎麼說嘛？這個太後，真的是在存心刁難人。我一個丫環，敢說主子的是非嗎？小憐心裏暗暗發急。不過，這又好像是個絕好的機會哦，想起穆盈交待自己的事情，小憐心裏突然一動。
“穆娘娘嘛，體態婀娜，容顏俊美，又冰雪聰明，深得皇上喜愛；胡娘娘呢，美若天仙，蘭心蕙質，多才多藝，溫柔體貼，誠可母儀天下……”小憐小心地說著，不時偷眼望向太後，見她臉上果然露出了讚許的笑意。
“如此說來，在宮人們眼中，胡皇後比穆皇後更美又賢，更適合做皇後了？難道她就沒有任何不足之處？”胡太後對小憐的回答十分滿足，又故意反問道，意在激這丫頭將自己親侄女再讚美一番。
“有，是人總有缺點，就像珠玉雖美，亦難免有微疵，”小憐朗聲答道，並沒有按照太後的提示再去演戲。
“胡皇後有何失德之處？”胡太後臉上微有不快，顯然對小憐的對答並不滿意，不過見她的話說的十分纖巧，她也不好發作。
“胡皇後天真誠篤，生性豪爽，言語無忌，常常會得罪人……”小憐更小心地答。心裏卻矛盾之極，到底要不要再按照穆盈所授，繼續說下去。要知道，胡皇後可是太後親侄女，到時挑撥離間不成，自己亦難免殺身之禍。可是，要不繼續下去，穆盈心計歹毒，又豈會饒得了自己？難，真的好為難！
“哦，那也算不上什麼缺點，”胡太後臉色總算和悅下來，自己的侄女，是什麼樣子，她自然比誰都清楚。她不得不承認，麵前這丫頭的分析的確準確，深刻，心裏對她又添了幾分喜愛。
“是，”小憐又低聲道，“胡皇後的確耿直，奴婢聽說，她有時候還議論太後您……”說完這句，小憐心裏突突亂跳，就像看到火山即將在眼前爆發。
“琳兒，她說我什麼了？”胡太後好奇道。
“奴婢不敢說。”小憐說著，又偷偷望了太後一眼。
“恕你無罪！”胡太後臉色一沉，看麵前的丫環一副戰戰兢兢，欲說還休的樣子，她心裏更加起疑。難道親侄女真的在人後議論自己的是非？
“奴婢聽說，胡皇後曾對人說，太後身為一國之母，年近四旬，卻不知禮數，公然穢亂宮廷，跡同禽獸……”小憐說著，聲音慢慢小了下去，心裏也越來越後悔。這番話，或許會讓自己人頭落地，如果自己不死，受到傷害的，必然是胡皇後，她和自己無怨無仇，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你！”胡太後突然拍案而起，“來人，給我把這丫頭拉下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