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秋天,天空被洗練的發白,讓人覺得蕭瑟寂寥。
而剛剛從美利堅回來的安淺卻覺得格外親切。
最讓安淺沒有想到的是,回國第一天就會遇到他,那個曾讓她肝腸寸斷的男人,那個曾讓她遠赴異國他鄉的男人。他此刻就站在與安淺相隔不到十米的距離。安淺以為是自己眼花,怎麼可能一回國就可遇到他。可是那樣俊美,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清冷,烏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如玫瑰般的唇,都曾被安淺用手細細描摹過,怎麼會認錯。隻是現在的林俞西眉宇間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一身AMURS*ACTIVE減裁襯托出他完美的身材,這樣的男人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林俞西這個名字在安淺的心裏已經被封鎖了太多年,一旦打開便是覆水難收。
昔日的美好一幕幕浮現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和他再也回不到從前。曾經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抵不過時光的侵蝕。安淺心裏明白那個曾說一生隻願為她停留的少年,再也不會有了。
現在的他已經和她連一句好久不見的情麵都不在有。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自己親手將他的寵愛推給別人,她沒有資格怪任何人。
安淺此刻終於體會了近鄉情怯這四個字的含義,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勇氣再麵對林俞西了。安淺緊緊地拽著行李箱躲到機場大廳的角落,不知道是她太緊張了,還是怎麼了,她那隻拽著行李箱的手,指尖都泛著白。
安淺原本想等林俞西先離開,現在她還有做好在林俞西麵前出現的準備。可惜天不遂人願,林俞西清冷的眸子隨意掃著,突然,他朝著安淺所在的方向緩緩走來,安淺看著林俞西修長的腿漸漸逼近,她的心止不住的顫抖,在刹那間,安淺覺得她的心都已經快要跳到嗓子眼裏了。
最終林俞西在接近安淺一米的地方時停住腳。
安淺鬆開口氣,她感覺到林俞西似乎在找什麼人,不過安淺很有自知自明,那個人肯定不是她。
良久,一個美麗的身影映入安淺的眼簾,隻見那個美麗的女子一把抱住林俞西,對著林俞西撒嬌,而林俞西卻沒有一絲不難煩的樣子,眼神仿佛中還帶著寵溺。
這樣的林俞西是安淺很少見的,以前都是她纏著林俞西,直到把他吵煩了,他就會吻她讓她閉嘴,這樣的懲罰她還是很喜歡的。
如今那些美好的過往全部消失在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安淺至今記得林俞西的眼神,是那樣的失望,痛苦。
洛依依說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林俞西,眼神如一潭死水毫無光彩。
這些年安淺在異國他鄉,每當午夜夢回,她總是會夢到林俞西。可是每當要靠近他的時候,卻又被這樣的眼神驚醒。
安淺目送著那雙美麗的身影不斷遠行後,想從牆角站起來,可是腳卻使不出勁。安淺閉了閉眼,鬆開扶著牆的手,任身子慢慢地向下滑,她很氣惱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揉揉自己的腦袋,將臉埋在膝蓋上。
良久,隻見她身子在微微顫抖,剛剛的一切輕而易舉的壓垮塌她這麼多年來修練起來的玻璃心。
許多人用了一生來緬懷一段感情。那些年少癡狂的愛戀,那些刻骨銘心的時光,那個刻骨銘心的戀人,一點一滴,刻在心上,無法碰觸,無法遺憾。我們不過是在等那樣的一個人,可是,我們終究還是要忘記那樣一個人,何以情深,何以緣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