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年的見證者還在,紀千晨一定會找到他們問個明白,林家老太爺和林家後娶的女人都死了,這些當年所謂的見證者,他們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他想找尋真相,卻又不知從什麼地方入手?這些是是非非好像都與林家有著密不可分的牽扯和關係,心裏有一種預感,林家一定有許多事情瞞著大家。
又或許是因為紀家的宿命和詛咒,爺爺和爸爸都選擇相信他們說的一切,並認為這就是紀家女人應有的下場,更是紀家男人擺不脫的可怕命運。
水晶燈將屋裏的一切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雖然是白天,可屋裏的燈都被開亮了,這是院長吩咐的,為了烘托出這裏的氣派和與眾不同,能在老板麵前表現時就盡量表現。
這水晶燈的光,將紀千晨眼裏蓄著的淚水映襯得更加晶瑩閃亮,他僵站在原地不動。
那一刻,千雪似乎忘了對他的恨意,居然悄悄地拉了拉他的手柔聲說。“呃,還有花沒剪完,你不準備剪完嗎?還有兩個瓶子是空的,不行的話,你讓開,還是我來剪。”
他卻反手抓著她的手。“千雪,你不會離開我吧?你不會留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吧?”
她怔怔地看著那張有些絕望,卻既是哀求又萬般無法放下的臉龐,她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紀千晨會是這樣?
小奶奶的出走,對他的影響有這麼可怕嗎?
當然,她不知道他媽媽的醜事,也就理解不了他此時的心情。
此時,他心心念念的,不是讓她快點嫁給自已,而是要求她不要離開自已就好,哪怕是每天看她一眼,也好過永遠的分開,所以,他害怕她會離開自已。
他可是一直在苦苦等待中盼她回來,這幾年,既是煎熬,也是對紀家的承諾,他做到了,幾年都沒碰過女人,現在,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愛她。
在她還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複他時,身邊的男人,卻已淚流滿麵。
既便如此,他的一隻手還緊緊地抓著她,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還沒修剪的玫瑰花枝。
天啦,那花枝上麵有好多的刺,他就這樣緊緊攥著,不會刺壞他的手嗎?
當她彎腰扳開他的手,一抹血印,立即印上她的手心,同時也印上她的心頭。
她輕輕地取出那枝帶刺的玫瑰放在桌上,再輕輕地用紙替他擦幹血跡,還用紙巾緊緊地按壓在傷痕處,不讓他的血繼續滲透出來。
她無聲的眼神心疼地停留在他的手掌心,和兒子的手掌一樣,父子倆都是傳說能打死人的斷掌,看來,無論她怎麼不想承認他的存在,這都是不真的事實。
所有的不甘、思念、恐懼、不願.......悄悄揉混進了他的心中,見她對自已終於不再那麼排斥和抵觸,居然還端著他的手掌在那細細地撫摸著。
看著她這樣,他心裏應該高興才對,不知為什麼,他突然害怕起來,好怕紀家的一切在自已身上靈驗,紀家的男人得不到愛情,可每一個與紀家男人有關的女人,她們的下場都是以悲劇收場。
那些血腥的畫麵浮現出來,二叔和三叔愛上的女人,血淋淋慘死的樣子,現在還記得,還有小奶奶和媽媽的消失,先人們的諸多事實......一起爭先恐後地在他心底嘶聲呐喊與哭求......
他居然奮力抽回自已的手,雙手掩住耳朵,麵對心愛的女人,大聲地吼著。“滾!我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