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這一路走來,帶給她的是一道道傷口。
再痛再難,她都努力地撐了過來。
人生就是這樣,你不強迫自已去忘了舊傷口,就會一直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就好像千晨的二叔一樣,這麼多年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中走不出來。
所以,她覺得,不管麵對什麼,她都要笑著麵對,不能將自已的傷表露出來。
即使她清楚,走出紀家大門,或許就是終結,可她還是義無返顧,不會給千晨一絲一毫的壓力和自責。
像千晨二叔這樣的病人,想要讓他接受自已,根本就是做夢,加上還有一個紀絕塵擋在裏麵,就算他知道了一切真相,未必能接受她和兒子。
不管將來的結局是什麼,她現在都會幫著千晨站起來。
所以,她會一直笑著麵對自已,麵對身邊的所有人。
她是樂觀的小強,更是打不死的小強。
她心裏是苦的,可她還是會笑給自已需要安慰的心聽,更要笑給每個關心她的人聽。
還要笑給她很想放棄卻又不願意服輸的明日聽。
哪怕,當她再轉身的時候,一切都物是人非,她也不怕,因為她問心無愧,做了自已想做的一切,至於結果是什麼,她真的不去想那麼多。
隻要千晨能站起來,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無所謂,大不了她和兒子回美國生活。
至於誰是紀家小少爺,真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乎的人能夠好好的活著就行了。
因為她是紀千晨的陪護,她隻能和紀家的下人一桌吃早餐。
在紀千晨有些不舍的目光中,她隨蘇管家去另一處和下人們一起吃早餐。
對於她來說,這真的不算什麼。
可在紀千晨心裏,他覺得對不起千雪,本該讓她與自已同桌吃飯,可又不便於說出來,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千雪離開他,再回頭看著滿桌的食物,他覺得不吃都飽了。
和她一起吃飯,哪怕是吃最簡單的食物,那也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紀庭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今天的早餐不合你口味?”
紀千晨搖頭。“不是。”
如果他說不合口味,二叔一定會苛責做飯的廚師,甚至還會換掉工作多年的廚師。
二叔的脾氣隻能用不可理喻要適當些,根本不能說成是霸道,因為他從來都是這樣子。
所以,紀千晨在他麵前從來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想讓過於敏感的二叔有機可乘。
“那你怎麼食不知味?”
“是我今天要去一個中醫館做針炙,不想吃太多,怕一會針炙的時候不方便去衛生間。”他隻好撒了個謊。
“紀愛的醫生都是國際一流的水平,設備也是一流的,你為什麼還要去什麼中醫館?那種地方能行嗎?”紀庭琛端起麵前的水晶杯喝了口玉米汁,再優雅地放下杯子,拿起餐盤裏的白色餐巾擦了擦嘴角。
“試試吧!”紀千晨淡淡地說。“反正也沒有比現在更壞的了,就死馬當成活馬醫,我都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說不定還真能醫得我站起來,聽說醫好了許多人,如果我能站起來,到時候二叔也可以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