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
“不信,我們來賭一次。”
風畫夢想了下笑道:“好,怎麼賭?”
慕容清默拿回香爐,一邊拈香一邊道:“如果一年內你能夠取走我的臉皮,我幫你找百副美人皮;如果你取不走,從此不再幫人換皮,如何?”
風畫夢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堵注太輕。”
“那你想怎麼賭?”
“賭命!”
慕容清默的拈香的手頓了下,不是覺得這賭注太大,而是覺得自己這一條命不知還能不能活到明年此時。他雖然是半途轉向來了糜城,短暫的甩開了內衛的追殺,但是不出幾日他們便能夠找來。他的命隨時都可能交付在這些內衛的手中。
“你不敢?”
他笑笑,“姑娘都敢賭,我有何不敢的。”
“好!”
風畫夢瞥見旁邊的長桌上有筆墨紙硯端了過來,鋪紙提筆蘸墨便寫下賭約。一式兩份,然後給慕容清默一份過目。
慕容清默覺得好笑,口頭一個賭約她竟然書成賭契這麼認真起來。細讀一遍,發現風畫夢這賭約內容寫的嚴謹,公正規範。
“簽字,按手印!”她將印泥遞過去。
慕容清默依照她吩咐做了。
風畫夢收好賭約,笑道:“你就等著這張臉被我割了皮吧!”
“這個我並不擔心,至少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不用擔心。風姑娘最近應該還忙於治療喻姑娘的眼睛之事,恐無暇來取我臉皮吧?”
慕容清默將筆墨紙硯端回長桌,並移開熏香,倒了兩杯清茶端過來。
風畫夢笑了下,“慕容公子對我的行蹤很是了解啊?讓即墨閑查了我?”
慕容清默無奈的苦笑,“這糜城大街小巷都是傳聞,百雀閣又是個三教九流彙聚之地,想不知道都難。從傳言中聽來,似乎此種有著不同尋常的隱情。”
“隱情?”這些天她並沒有發現關於言勾陳和喻未藥有什麼隱藏的秘密。
“喻姑娘的父親陸陽侯幾年前出使大周時候,我曾見過。他雖是軍旅出身,為人倒是溫和親善,並不像是能夠下得了手剜去自己女兒雙眼之人。百姓傳言的一雙眼妖瞳到底是什麼模樣,卻也還是個謎。”
“我在太子府也試探著從太子以及他身邊的人口中探聽,但是並無所獲。太子府的人似乎根本沒有見過喻未藥以前的眼睛,她每次都是白紗遮住。宣稱眼睛從小有疾,不能夠見光,即便是在房間內也不可以。想來除了言勾陳便隻有陸陽侯府的幾位長輩知曉。”
“風姑娘有醫治的辦法了?”
“是,不過缺少兩味稀有藥材。”
“依言公子糜國太子的身份,應該並不是難事。”慕容清默抬頭看了看外麵的天,笑笑道,“現在天色已晚,風姑娘是要也留宿百雀閣嗎?”
“嗬,”風畫夢瞥了眼窗外的天空,太陽已西落,天空恢複深藍。“你都下了逐客令,我怎可強留?不過……”風畫夢站起身繞到慕容清默的身後,雙手分別搭在他的兩個肩頭,臉輕輕地靠近慕容清默的耳邊,“我還會來的,我想慕容公子這段時間也不會離開糜城的吧。”
慕容清默端起茶盅品了一口,一副風輕雲淡口吻道:“我隻是來這避難,待多長時間全看殺手的意思。”
“看來你這第一卿相真不是浪得虛名,被驅逐了,還讓朝廷這般的忌憚。”
“有時候追殺,並非忌憚,隻是單純想讓這個人永遠消失。”
風畫夢思索了下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望了眼外麵的天,的確是不早了。嫵媚一笑,走向門邊,開門的時候轉身看了慕容清默一眼,意味深長的笑著離開。
慕容清默端起手中的茶盞一口氣喝完,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好似被壓抑了許久。
太子府內,風畫夢經過喻未藥的小院,見到裏麵廳堂內燈火通明,向裏麵張望一眼,恰巧見到喻未藥撫著廊柱站在正堂廊下,側著頭,似乎在聽著從外麵進來的聲音。她前後看一下,並沒有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在,想來喻未藥是在等太子。她踏足進去。
喻未藥聽到遠處有腳步聲,立即的激動問身邊的丫鬟,“是不是太子過來了?”
“是風大夫。”
喻未藥很失望。
風畫夢走上前,她衣著單薄,這春末秋初夜間還是有些涼意,便吩咐丫鬟去拿披風。
然後取笑道:“喻姑娘,太子今日晚來了這一會兒,就讓你思念成這樣?”
喻未藥搖著頭道:“表哥說今日進宮傍晚便過來,現在已經入夜了還沒有從宮中回來,我擔心他。”
“他堂堂的太子,身邊的侍衛個個都是高手,你擔心什麼。難道還有誰敢害太子不成?”
“我……我是擔心皇上為難了他。”因為她言勾陳已經多次的違抗皇帝,這可不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