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勾陳僅存的一點理智,還是沒有讓他自己作出衝動的行為。返回牢房中坐在木榻上,不願離去。喻未藥被他這樣一直抱在懷中。
“太子?”梁尚書為難的剛要開口去勸。言勾陳就攔住了他。“梁大人,你可直接回稟皇上,本殿要在這天牢之內一直陪著未兒。從今以後,她在哪裏,本殿就在哪裏。她生我生,他死我死。”
“太子……”
“你就用本殿的原話去複旨吧!”他一副不願意再與梁尚書多言的表情,指尖輕輕的為喻未藥撩開臉上的碎發,輕輕地拍著她,好似在哄著一個孩子入睡。
梁尚書勸不動,便離開天牢,命人無時無刻不得不注意太子的動作,一定要小心的伺候著,無論如何,太子畢竟是太子,他可不是罪人。
天已經黑了下來,梁尚書卻不敢耽擱半分,連夜入宮向皇帝稟報此事。
皇帝聽完後,勃然大怒。他本想著趁言勾陳在宮中之際將喻未藥關入天牢,就免了言勾陳胡鬧,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的不知道輕重,不僅違抗聖旨,還鬧到了天牢裏去。
著若是被朝臣知道,又要引起軒然大波。幾個月前因為喻未藥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朝臣的不滿,這一個月不參朝跑到邊遠的孟國求藥,朝臣的折子已經要摞滿案頭。他下旨關押喻未藥便是要平息朝臣的非議,言勾陳竟然又給他闖出禍來。看來這次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皇帝發了一陣火之後,稍稍冷靜了幾分,對梁尚書道:“就讓太子在牢中呆著,朕看他也不用出來了。”
梁尚書不明皇帝的意思,試探的要求情,“太子畢竟是儲君……”
“讓他呆著!”皇帝嚴厲的命令。梁尚書不敢再多言。
第二日這件事情便被傳了出去,滿朝文武無不對此議論紛紛,奏章快壓塌了禦案。竟然有五成以上的官員上表要求廢太子另立儲君。
皇後聽聞此事也來勸說皇帝,但是眾怒難犯,即便他是皇帝,他也不能夠獨斷專行。
有即墨閑在,慕容清默聽到言勾陳私闖天牢的事情並不比那些朝臣們遲。
風畫夢坐在客房的圓桌邊,瞟了眼慕容清默問:“這該怎麼辦?”
即墨閑坐在窗欞上,蕩悠著雙腿吃著鬆子輕鬆道:“這和你又沒有關係。”
慕容清默也是笑了笑應和道:“小閑說的不錯,這和你又沒有什麼關係,你為何這麼緊張?難道你還動了惻隱之心了?”
“難道我就沒有同情心嗎?”
“你若又惻隱之心,就不會每天都想著割我家公子的皮相了。”寄奴站在門邊補充道。
即墨閑立即的拍手叫道:“說得對。”
風畫夢不願和這兩個人做口舌之爭,再次的問向慕容清默:“難道,你真的對這件事情無動於衷?就不幫幫喻姑娘?”
即墨閑從窗台上跳下來,隨手將鬆子殼丟在手邊茶幾上,反駁道:“風姑娘,這件事情可不是懷州沈府的那點小事。這件事情可是牽扯到糜國的皇室,甚至可以說是糜國的朝政。你讓先生插手,這不是讓先生去送死嗎?先生是什麼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後一句話他說的聲音很輕。
風畫夢此時也才想起慕容清默是大周被驅逐的罪臣,若是身份暴露,且不說這一直追殺的兩撥殺手了,這糜國是大周的藩屬國,糜國的皇帝必然是不會讓慕容清默在糜國逗留一日。
她為剛剛的話感到愧疚,她隻是單純的想去救喻未藥,卻沒有想那麼多那麼遠。
慕容清默淡淡的笑了笑,他並不將此放在心上。
“國,不是一人之國;朝,也不是一人之朝。言公子現在作出這樣的行徑,顯然已經引起了朝臣的不滿,即便這喻未藥不是妖女,言公子幾次違抗聖旨,為了皇權威嚴,為了平息朝臣的怒氣,他這個太子之位也保不住。至於性命,就隻能夠看皇帝和朝臣是否願意了。”
“這言勾陳在懷州的時候,我覺得他是一個挺聰明的人,怎麼回到糜國之後變得這麼的蠢笨,現在性命都不要。”風畫夢抱怨。
慕容清默勾起嘴角苦笑了下,愛,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變得蠢笨,甚至不惜生命。
“灩兒……”他心中又想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