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倚著房間的木柱癱坐在地,早上換的幹淨衣裙,現在又是血跡斑斑,她低垂著頭,好似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
聽到門被再次打開的聲音,她微微的抬起頭,目光越過護衛落在了南嘉木的身上,依舊是那文弱的少年模樣。餘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睛望去,一襲玄青長衫,麵容清雅俊朗。雖然不似南嘉木那樣魅惑柔美,卻有著南嘉木沒有的一份剛毅。
她忽然有些慌亂,他怎麼會和南嘉木在一起,難道他不知道南嘉木要殺他?那他現在處境太危險。
慕容清默雖然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當看見麵前遍體鱗傷的紫衣女子,他還是心疼。孤高冷清才是她的標簽,現在卻落此地步。
“原來還真的是你。”風畫夢不懷好意的笑著走上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長的這麼標致的,若是臉上的傷好了,這張美人皮可值不少銀子。”
紫衣女子別過臉看去。
“上次你刺殺我,這次又是行刺南公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何人派你前來?”風畫夢笑著,似乎是在聊著家常,並沒有一絲的怒氣。
南嘉木對風畫夢勸道:“風姑娘問也是白問,護衛審問了一天了,她都是閉口不言。自被抓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口。”
“看來她是不會說出真相的,如果哪一天南公子想殺了她,麻煩你告訴我一聲,她的皮相我要取,不知可否?”
慕容清默被風畫夢的要求驚住了,她竟然如此來報上次刺殺之仇。他瞥了眼帶著微微笑意的南嘉木,既然紫衣女子至今沒有開口,他留著她無非是想引出她的同夥。但是也不排除,最後他會直接殺了她。
他笑著對南嘉木道:“在下與此人有過幾麵之緣,不如讓在下問一問。”
南嘉木看著他,溫和的笑著道:“那就有勞慕容公子了。”
他慢步走向紫衣女子,與她四目相對,他此次看到的不是冷清,是淡淡的哀傷,帶著一種心疼和不舍。像極了當初與表妹道別時的目光,含著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流出,那種對目前的一切無可奈何的絕望。
“姑娘,我雖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幾次救我性命,這份恩情慕容銘記,一直感恩姑娘。姑娘會出手救一個萍水相逢之人,姑娘必然非大惡之人,無論是上次刺殺風姑娘,還是此次刺殺南公子,姑娘必然是有隱情,不知姑娘是否如實相告?也隻有這樣才能夠救姑娘一命。”
紫衣女子隻是直直的看著他,用那深情的目光,卻對他的問話不做任何的回應。
“我查過姑娘,你這兩年從南越到孟國、大周、糜國,你雖然殺了人,應該都是為了報仇,隻是不知道風姑娘和南公子與姑娘有何深仇?難道姑娘連藏在自己心中的仇恨都不能夠在仇人麵前說出來嗎?”
紫衣女子目光依舊,動也未動。
風畫夢鬼魅的笑著道:“我倒真的是感興趣,不知道我之前是取了你什麼人的皮嗎?”
紫衣女子張了張口,一道血線從口角流出,淚也順著眼角滑落。她撐著身後的木柱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唇畔不住的顫抖,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出口卻一直憋著。
她轉目望向風畫夢,見到她腰間的刀片,終於開了口:“我和她說。”
風畫夢愣了下,然後打量一眼紫衣女子,雖然她武功在她之上,又想殺她,但是此時連站起身都困難,定然是不會再傷害她。她走上前。
紫衣女子又示意慕容清默退後,慕容清默擔心的望著風畫夢,風畫夢點了點頭笑道:“她現在還傷害不到我。”慕容清默才退後兩步。
紫衣女子伸手抓住風畫夢的雙臂,風畫夢並沒躲避,她自信,她沒有傷她的能力。她將唇慢慢的靠近風畫夢的耳畔,低聲道:“對不起,別再傷害他。”忽然手臂上一鬆,腰間有什麼抽離,接著便聽到有東西插入肉中的聲音。
疼,她沒有感到任何的疼。她立即的撫著紫衣女子,隻見她右手握著她的刀片直直的刺進自己的腹部,血汩汩從指縫間溢出滴滴打在腳下。
“姑娘。”風畫夢吃驚地忙穩住她的手。她的這把刀片雖然很輕薄,卻是極為鋒利,隻要她手稍稍的顫抖,傷口就會被不斷地割大。
慕容清默震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從她身後抱住。“姑娘,你……”
紫衣女子看著他,慢慢的閉上雙目。他立即封住她的大穴。
南嘉木皺了下眉頭,雖然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就是要慕容清默看著紫衣女子自殺,事後會想辦法將真相傳到他的耳中,讓他去後悔自責。現在一切都是按照他計劃進行,但是當看到紫衣女子決絕的一瞬,他心跟著猛烈撞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