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默推開柴門,半摟著天琊走進院中。蕭秋池抱著一隻金黃色毛發的半大小狗坐在木凳上。小狗見到了天琊,立即從他懷州竄出去撲向天琊,被天琊伸手抱起來。小狗在他的臉上舔了舔。
慕容清默將竹簍和鏟子放在院中的木桌上。蕭秋池瞥了眼竹簍裏麵的藥,瞥見慕容清默紅腫的手掌,已然是看出了緣由來,冷笑了一聲,然後提著竹簍走進旁邊的藥房去。
風畫夢迎上來,正看到他受傷的手,也能夠看出了名堂。一邊心疼一邊埋怨的道:“不清楚是什麼草藥就亂動,現在手紅腫的像血饅頭。”
他笑了笑,若無其事的道:“無礙的。南公子怎麼樣?”
“一個時辰前醒來,現在又睡了過去。藥物讓他的身體消耗很大,導致他現在很疲憊。”
入夜,房間內南嘉木還在沉睡,他也不想打擾到他,離火一直在旁邊守著,也用不著他來操心。他睡不著,來到了院中的木凳上坐下,隔壁蕭秋池的房間燈還是亮著,窗戶上映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是天琊。輕聲在說什麼,他聽不清楚。
他抬頭看著天上的繁星,今夜的星辰似乎比昨夜更多更亮了些。一會兒,隔壁房間的門打開,蕭秋池走了出來,看到他愣坐著,他遲疑了下走了過去。
“蕭公子。”慕容清默站起身。
蕭秋池瞥了眼木凳在其旁邊坐了下來,然後也抬頭看了眼天空,冷淡的道:“想什麼?後悔了?”
他再次的坐下,淡淡的笑著道:“我來之前便已經知道結局不會那麼輕鬆,如今又怎麼會後悔。”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明白的地方,你為什麼還會來此處,而且是為即墨連天。我早年在江湖上的時候便聽說即墨連天並不是老城主的親生子,是他義妹之子,義妹難產而終,他便收養了這個孩子。曾經還有不少的江湖傳言,即墨連天便是老城主與其義妹的私生子。”蕭秋池笑著看著他,帶著深意。
慕容清默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苦笑一聲。這些他當年便已經查過,自然是知道的。沉默了須臾,低聲道:“看來你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能夠讓你這麼不顧性命去救的人,除了你的至親,還會有何人?”
“瀟湘公子不愧是楚江第一公子,僅僅憑此便能夠推斷出。既然你知道他與我的關係,為何還願意出手相救?”
“因為你答應我的條件,我為何不救?說到底,我與他並無仇怨。”
他苦笑著,“天地之間一切都有輪回。”
風畫夢本來是已經睡下了,但是覺得窗戶沒有關緊風一吹便吱吱的響,就走過去關窗,看到了院中的兩個人並坐談話,心中很好奇。畢竟蕭秋池對慕容清默是充滿敵意的,甚至是動了殺心的。
現在聽到了他們談論到條件,風畫夢心中擔心,這條件必然是對慕容清默是不利的,否則蕭秋池也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救人。她正想出去問個明白,開門的手被師羽調抓住。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去。
她愣了下。師羽調解釋道:“你現在出去也是問不出什麼,甚至還會讓慕容公子為難。慕容公子既然能夠答應這個條件,也是作出了勢必要救南公子的決心的,你也不能夠阻止的。”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對慕容很不利。”
“天明後,找個機會問天琊,孩子的口中更容易套出話來。到時候我們也不用明著衝突,也能夠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風畫夢鬆開了開門的手,隔著半開的窗戶聽著外麵他們的談話。他們似乎像是知道了有人在竊聽,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模模糊糊根本聽不清。過了片刻,慕容清默便先回了房間,蕭秋池又獨坐了一會兒也回了房間。她才慢慢的關上窗戶。
次日,蕭秋池再次的為南嘉木準備藥浴,天琊抱著一摞木柴走進夥房。風畫夢便跟著進去,掀開鍋蓋,裏麵的水稍稍有點熱度,飄著微微的熱氣。她走到燒火處,拿起木頭送進灶下,然後問天琊。“一直都是你和你爹一起生活的嗎?你們是怎麼來到虞山村的?怎麼還做了村長?”她開始先和天琊套套近乎。
天琊卻並不回答她的話,她卻是契而不舍的再次問:“你爹的醫術這麼高明,還經常讓你一個人去山中采藥,你應該也略懂一些醫術吧?”
還是沒有天琊的回應,似乎他身邊根本就沒有別人。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理我啊?你知不知道我也是大夫,我不是行醫治病的,我是專門割人臉皮的,特別是長的好看的。就好似你爹和你這樣的。”
天琊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拿起一根木頭放進灶火裏,拉著風箱讓火燒的更旺,一邊冷淡的問:“你要幹什麼?”卻並沒有表現出害怕,反而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我有件事情很是不明白,你爹不是不願意救南公子的嗎,為什麼後來就答應了,慕容公子是怎麼說服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