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1 / 2)

申酉時,天色已晚,金城街道上陸陸續續點起燈籠。

原本想找人鬥酒的慕雲此刻沒了一絲心情,女人購物比之幽魂僵屍更為可怖,討價還價一番唇槍舌戰早讓他心煩意亂,大包小包琳琅滿目的物品更是數不勝數,肩,背,手,腰早已掛,帶,攜,裝滿各種禮物。從巳午時分至申酉時分,已約四、五個時辰,二人居然仍就興致昂揚,競相購物。要不是一來街上小商小販見夜色已深,要收攤回家。二來三人已將金城來來去去逛了三遍,實不知二人會買到什麼時候。

進了客棧的慕雲如臨大赦,衝進小紅房間放下一堆禮物,匆匆回到自己房間。咕咚咕咚喝下幾口路邊打來的一壺西鳳酒,方才覺得心下安然。這西鳳酒素有“開壇香十裏,隔壁醉三家”的美譽,向來酒勁極大。此酒綿醇而不失甘烈,可謂酒中之俠者。慕雲喝完一壺,捧著那盒胭脂,呆呆想著一些事情。為何小紅知道慕風師兄喜歡安琴師姐,而她卻一點也不惱怒安琴師姐,反而有說有笑。今天搶著跟安琴師姐買東西又是為了什麼?安琴師姐心不在焉又是為了什麼?想著想著慕雲迷迷糊糊地爬在桌上睡去。

子時,五泉山,甘露泉。

慕雲和小紅趁著朦朧月色,禦劍到了這裏。原來,慕雲正在美夢之際,小紅進入房間,一把扯著他的耳朵,拉著他要去五泉山。既是小紅叫他,慕雲連原因都不問,鼓起精神就衝去了。

兩人悄悄落到一暗處,晨光正和一個美麗的女子說著話。

那女子道:“李郎,你怎麼傷的這麼重,怎麼受的傷?”

晨光道:“為了水車灣鹹寧墓之事,我被一妖人打傷,還折了四名弟子。”

那女子眼中含滿淚水,道:“李郎,你這何苦!你本來法力就不濟,為了金城百姓,四處奔波,卻是為甚?”

晨光道:“哎!我當年累你太多,害你至今不能化為人形,我甚為愧疚!如今隻想多積功德,願佛祖保佑你,早日化形,能走能動,我便滿足了。”

那女子眼淚汪汪流出,嗚嗚哭了出來,抽泣道:”李郎,我隻盼你多一刻平安喜樂,少一分煩惱憂愁。我本就是一顆胭脂草,壽命久遠,多一時化形少一時化形,又有什麼關係!”

晨光動容道:”婉君!當年你不惜自耗修行,救我性命,而我又那樣對你,致使你化回原形,我實在對你不住。”

婉君一時不再啼哭,含淚笑道:“李郎,你真傻!我倆洞房花燭,是我心甘情願,怎能怨你?在說那時你又怎知我體偏陰,受不了過多精陽。”說著不由回想往事,一張臉紅了起來。

晨光道:“這段孽緣,怪不得你我。哎!我們一月隻能見這一麵,不說這些舊事了吧!”

婉君道:“嗯!那鹹寧墓之事後來如何了?”

晨光道:“佛祖保佑!我吃了一顆丹藥,禦劍到了崆峒,請了三位崆峒門人。誰知那三人年紀輕輕,居然隻用了一天一夜光景,就滅了鹹寧墓的黑氣。據他們所說那始作俑者之人已答應遷移至別處,想必日後不會在出現人畜無故消失之禍。”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幽幽響起:“是啊!我崆峒為大師斬妖除魔,不曾想不到大師卻是日日夜夜陪著妖魔。”兩人大吃一驚,轉頭一看,來者竟然是她。

晨光道:“安琴姑娘何以去而複返?”

安琴道:“哼!大師不知我崆峒西台一脈以符篆為本嗎?白日,我尋妖符已有異動,但感應甚弱,我尚不敢確定!而大師說我已守候她三十載了,試問一個出家多年的和尚,怎會用我們俗家的稱謂,這不由我不疑心。現在趕來一看,這裏果然有貓膩。”

晨光臉色一變,擋在婉君身前,道:“你待怎地?”

婉君身不能動,卻揮舞著手,哭喊著:“這位仙長,求你慈悲,切莫傷了李郎,有什麼衝我來。”

安琴微微一笑,道:“自然要找你,似你這等草妖,我崆峒弟子見到便是要取了你的內丹,讓你不在禍害人間。”

噌!肅殺劍出鞘,一團耀眼白光直衝二人而去,晨光猛一轉身,緊緊抱住婉君,閉上了眼睛。當,一個葫蘆和肅殺劍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