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跟輔導員解釋去。。。。。。”沈昕辰窘迫的看著抓狂的安淩,內心的愧疚又深了一點。
“解釋什麼啊,連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惹你了,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先啊?哎,真是鬱悶。”安淩偷偷觀察著窘迫的沈昕辰,心裏的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的。
“我。。。。。。”沈昕辰欲言又止,不知道她要是將真實的情況說出來會是什麼樣,安淩還會相信她說的嗎?直到那天她才意識到,她還沒到無所謂的地步,她還沒有放棄,哪怕隻有一個人相信自己,她就覺得這世界還沒拋棄她,她還有希望,至少還有一個人願意相信她,所以她格外珍惜,格外小心。
“我跟你說了,你真的會相信嗎?”沈昕辰小心的看了安淩一眼,那眼神讓安淩心裏一震,那裏麵夾雜著緊張,不安,甚至還有濃烈的期待。她真的有讓人難以置信的故事?安淩心裏瞬間想了很多種合適的回答,都被她一一否定了。
“這樣吧,你先聽聽我的故事。”安淩突然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陷入了沉思中。
“三年前我進監獄的時候,正讀初三,我家庭條件很好,父親開著公司,哥哥開了一家自己的餐廳,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她家裏條件不好,但是我就是喜歡她為了改變現狀努力奮鬥的樣子,那是我所沒有的,她跟我認識以來,從來不接受我一分一毫的恩惠,哪怕是一頓飯,也要跟我AA製。
“她有一個不成器的小混混哥哥,不疼她就算了,經常找她要錢花,好幾次我碰到了都是我把零花錢都給他了才打發了他,她卻為此耿耿於懷,偷偷去打工為了還我的錢,我以為,她是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的摯友,可是,現實總是讓人傷心憤怒。
“我還記得那天是一個星期五,我跟她約好了放學了一起去逛街,她要做值日,我在教學樓下等了好久都沒見她下來,於是我上去找她,原來,是她的混混哥哥又來找她要錢,我知道她沒錢,她上次還我的錢是她辛辛苦苦打工掙的,我理所當然的拿出富餘的零花錢,一把塞到她哥哥的手裏,叫他滾。平時都是這樣的,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是那天她用我完全不懂的眼神看著我,像是憤怒,像是不甘,又像是傷心和羞愧,然後一反常態的抓住她哥的手,強行要把我給的零花錢搶回來。
“她哥哪裏肯把到手的錢讓她拿回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用力太大,她被打的跌坐在地上,我正伸手去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我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於是我隻能看著她自己爬起來繼續去奪那幾百塊錢,換來她哥更大力的暴打,兩個人似乎都忽視了我,而我,本該上前阻止,卻害怕她又用陌生的眼神看我,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恍惚間,她已無力招架她哥的拳頭,我這才清醒,我居然眼睜睜看著她被打成這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要計較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眼看著她哥還要繼續打,我衝上前去,心裏隻是想著,不能再讓她這麼苦了,就算她莫名其妙的不再跟我像以前一樣了,我也不能看著她被打了。我大喊了一聲滾開,想一把推開他。沒想到她哥一個趔趄,沒站穩,仰麵向樓梯倒去,後麵你可能也猜到了,是的,她哥就這麼摔死了,我是殺人凶手。
“事後我爸拿出不少錢,想給她家裏賠罪,希望能私了。雖然她哥是她家裏的一個毒瘤,但是顯然她家人不想放過我,收下了我父親賠的錢,還是堅持要讓我坐牢,庭審那天,她作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出庭作證,再加上學校的監控視頻,我犯罪證據確鑿,判了我過失殺人罪。那天我父親病倒了,公司因為我的負麵影響受到了巨大打擊,差點倒閉,當然這些是我哥來探監時候告訴我的,還好還有他撐著,難關算是度過去了。”
沈昕辰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吊兒郎當的安淩,居然有這樣的故事,雖然人是她親手推下去的,但是心裏也會覺得很冤屈的吧!
“那。。。。。。你恨她嗎?”
“恨?恨她什麼?人的一輩子,也許能徹底改變命運的機會很少,如果因為我,她的命運從此改變了,我也認了。至少,我也不是單單殺了個人那麼簡單,我還給人帶來了幸福。”
“那。。。。。。你的命運呢?”沈昕辰感到無比的心痛惋惜,對啊,有多少人因為別人的不幸而得到了幸福,那麼沈新月,你以後能過的幸福嗎?會比現在好多少?沒有了家人,沒有了爸爸,會好嗎?好是有多好?
“我的命運嗎?誰知道呢?誰又關心呢?”安淩咧嘴笑了,笑得沈昕辰心裏有點酸澀。她也不知道她未來如何,是否還有人關心,牽掛她,或是都急著與她撇清關係。
“安淩,我們出去了,一定要過的好,至少,要比她們好。”說完沈昕辰也笑了,她才懂安淩為什麼笑,心裏釋然了,有了想法,還燃起了小小的希望。
她一定要好好的嗬護這絲希望,那將是她以後的動力。
沈新月,不管你過的有多好,我都要比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