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隻蝙蝠揮動著薄如糊紙的翅膀,呲著獠牙,分前後兩波,相互擁擠著,搶奪崖洞本身不大的空間,幾分鍾內,呼嘯而過……這群生活在黑暗中的詭異生物,現如今看上去是那樣的可愛,他們雖然是睜著明亮的眼睛,卻靠著音波尋找飛行時的路徑,分明就是一群瞎子.
然而,身處在通往屍城的崖洞裏, 魑魅魍魎隱身遁形,罪惡昭昭,反是這群因我們到來,被驚擾的蝙蝠,對我們沒半點威脅,它的出現讓我們的精神有了一時半刻輕鬆.
我們三人相視一笑,繼續往崖洞的深處走去.
這段路,比洞口那段要平緩很多,空間也較為開闊.地麵鋪著方正的石條,表麵幹淨整潔,左右兩側的洞壁及洞頂,可以看出曾經凹陷斷裂的地方,用混凝土填補過,去掉了岩石的菱角.
但這種修補,並不是在岩石的凹陷處亂抹,細看那做工,竟然是軍工的的專業做法.並且用料也是極為高檔,是高強度速幹水泥.
在一個幽深的山洞裏,一項簡單的縫補工作,用如此高質量的材料和工藝,不知道設計這樣工程的人,如此鋪張浪費,真是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
繼續向前走,這樣的修補一直在延續,並且越到後麵,做工越來越精細,使用的材料也不僅僅是水泥,條石,大量的花崗岩越來越多的被采用.
在駕駛員的事故裏,有關崖洞施工的講述隻字未提,難道說,這種修補是在那件事故之後,但我從沒看見或者聽說,狗爬坎有施工的情況.
這工程,是誰修呢?
我們快步行走在花崗岩鋪成的道路上,感覺這路比先前更為寬大,曾經隱隱聽到的流水聲逐漸的清晰起來,我們腳下的地麵卻沒有一點濕滑的痕跡,這水應該是流淌到那個崖洞的某個地方了.
光線突然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我微微眯著眼睛,感受著這刺痛眼球的光芒,片刻後我終於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光明,睜著眼睛打量起這地方,炙熱的陽光是從洞頂的岩縫間照射進來的,為這本應潮黑的山洞,帶來了一絲溫暖.
兩側都是用石頭砌成的崖壁,崖壁中央有個如同蟒蛇一般的凸出物,蟒蛇的嘴裏噴灑這汩汩清泉,在上而下落到一個深深的潭裏,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五彩斑斕,奪人耳目
在泉水和道路的交界處,幾個青銅鑄造的銅鼓用鎖鏈牽引著,行成一個圍欄,不讓失足的人獸,跌落到深潭裏.
我們置身在一個1000多平米的崖洞大廳裏,從陽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早就把曾經幻想中的寬大道路的說法,擊打得粉碎.
我撫摸著銅鼓,竟然在泛著綠色銅綠的鼓身,感覺到莫名的熟悉和安慰,仿佛這些東西,和我相識已久,但無論如何,它們的曆史已經超過千年.
我更熟悉的還有這青銅圍欄旁的漢白玉雕塑,這雕塑的主人,雖然矮得隻有五寸,但赤發鬼麵,四肢有力,但從眸子裏透出的凶煞和威嚴,讓我無無勇氣去再看第二眼.我卻從骨子裏覺得,我對他真的很熟悉.
這個有著泉水,銅鼓,雕塑的大廳,讓我覺得,我好像走進了一個曾經到過的地方,我徘徊著,凝想著,但一切無從想起.
甚至莫嫣麒和李牧,從我跟前走過,又退回來時,我都沒覺察.
我看著他倆吃驚的表情,正想開口問,莫嫣麒卻對我搖了搖頭,然後,她伸出芊芊手指指向雕像的右側10米外的地方.
我順著莫嫣麒的指點的方位,發現原來這雕像後麵是有一條路,這路通向一個石屋。
由於石屋隱藏在一個位置較底的岩石下,偏離大廳有一段距離,讓直入的陽光,根本無法照射到。所以光線蒙朧的石屋,如同一個怕害羞的女人,躲藏在眾人看不見的暗處。
但讓我覺得詭異的是,這屋子居然有人工開鑿的方正窗子,並且這窗子還向外滲漏著蒙朧的光線。更讓人,無法意料的是,光線勾勒在窗子的背影,是一個年輕女人。
從石屋散發出的還有一股我熟悉的陰氣,這陰氣,我在小寒時節的那個找尋曲委婉感覺過,在江邊村派出所最後審訊的哪天,感覺過。
我透著這陰氣,警覺對著趙牧和莫嫣麒說:“白夜叉就在這石屋裏。”
然而當我們悄然走至窗前,透著點燃的燭光,看到裏麵的事情,想不到亮瞎了我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