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是要去集市上選花木的,也不知道覓波和蘇雲音要去哪裏,又擔心她們不識路,便多問了一句,“兩位姐姐先和我一道去選花木,隨後我再陪姐姐們逛遍薊州城,如此可好?”
覓波隻是想出來走走,也不拘在何處走,蘇雲音不過是覓波的陪同,自然也沒有異議。
五兒領著蘇雲音兩人,熟門熟路的往花市去了。一路走來,花市上幾乎人人都和五兒打著招呼,言語間盡是熟稔,可見司徒空在這處沒少買花。
五兒在一處叫做百花爭鳴的店子前駐足問道:“伍老板,聽說你們今天到了些大理來的稀罕花木呀?”
“哎呀呀,這不是五公子嗎,快請進來坐。”被稱為伍老板的胖老頭,客客氣氣的把幾人讓進屋裏,又趕緊吩咐下人上香茶。“粗茶而已,幾位不要嫌棄。”這邊作罷,又搓著手堆了笑臉精心伺候著,“大理是來了些花木,知道莊上先生喜歡,都給公子留著呢。要說稀罕,哪裏比得過先生莊上的那些呀。”
五兒最不耐煩這些了,趕忙擺手製止伍老板的恭維,“好了好了,少整那些沒用的,你先領我們去看看。”
五兒此舉,倒讓蘇雲音和覓波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倒像個老江湖,辦起事來有模有樣的,一句話說的伍老板抓耳撓腮,尷尬的緊。
伍老板當即頓住,反應過來又嘿嘿幹笑兩聲,才作出請的手勢,“大理來的花木都在後院,幾位這邊請。”
百花爭鳴的後院裏,整整齊齊排列了五輛馬車,皆是裝滿了各種花花草草,裏麵都是些聞所未聞的品種,倒是讓大家開了眼。
看著五兒在第一輛馬車前立足細細觀賞,驚歎不已,伍老板甚是得意,在南安論起花木生意來,他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蘇雲音走得慢些,落在最後麵,她執起車一株細莖帶狀葉的幼株灌木問道:“伍老板,這可是龍血樹?”
伍老板豎起大拇指讚道:“姑娘好見識,正是龍血樹,也叫麒麟竭。”
“伍老板謬讚了。”蘇雲音放回幼株,淺淺一笑,“《本草綱目》記載,此樹為活血聖藥,有活血化瘀,消腫止痛,收斂止血的良好功效。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也不肯定,故此一問。”
“龍血樹性喜高溫多濕,隻在那陽光充足的地方才好養活,在南安是少見些。”伍老板割破龍血樹的樹皮,招呼著幾人上前來,“大家請看。”
“哎呀,流血了。”五兒蹦出老遠,驚呼道,“伍老板,你這樹莫不是修成精怪了吧?”
伍老板縱聲大笑,摸出手帕擦了手,捋著胡須笑說:“五公子莫要害怕,此樹的樹皮一旦被割破,便會流出殷紅的汁液,像鮮血一樣,龍血樹也因此而得名。”
“哦!厲害啊!”五兒咋舌,跟著興奮地喊道:“伍老板,你還有哪些寶貝,趕緊都拿出來,也讓我們都見識見識啊”
“哈哈!”伍老板指指幾輛馬車,“都在這兒了,五公子請隨意挑選。”
“那我得好好挑選挑選。”五兒抖起衣袖,興致高昂的在幾輛馬車間穿梭著,不一會兒,五兒便大聲呼喚著,估計是又發現了稀罕玩意兒。“姐姐們快來看啊,這裏有株神奇的草。”
“幼株披滿鱗片狀茸毛,有圓形皮孔,大約是望天樹了吧。”蘇雲音正在為覓波發現的奇特樹苗作介紹呢,聽見五兒在另一邊激動地手舞足蹈,便問覓波,“我們也去瞧瞧?”
覓波對手上的望天樹愛不釋手,隨意一問:“草而已,能有多神奇?”
“此草能跳舞。”
能跳舞的草,可比長了鱗片茸毛的樹更為奇特,“哦?那我得去瞧瞧了。”覓波隨即便丟下幼株,拉上蘇雲音,前去瞧那會跳舞的草。
蘇雲音上前一看,果然,五兒手裏的草正在擺動著葉片,像是跳舞一般。
覓波看了兩眼,一株其貌不揚的草而已,大失所望道:“這哪是跳舞,我看就是風吹的,根本談不上奇特。”
“姑娘此言差矣。”伍老板端過花盆細細說道,“此草確實會跳舞,並且是聽到聲音後才跳舞。特別是在陽光下,若有聲音,草葉便會隨之擺動,猶如飛行中輕舞雙翅的蝴蝶,又似舞台上輕舒玉臂的少女,因此叫舞草。”
草不僅能跳舞,還能聽見聲音,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新鮮事。覓波驚訝的合不攏嘴,她接過伍老板的花盆測試了一番,“果真如此,當真是神奇啊。”覓波這番又捧著舞草愛不忍釋,嘖嘖稱讚,“伍老板,我來你店上走這一遭,竟開闊了眼界,當真獲益啊,你這幾車花木我們莊上都要了。”
“都要了?”
“都要了。”
做成了一樁大生意啊,霎時,伍老板的眼睛精亮,眉開眼笑起來,“姑娘慢慢瞧,瞧完我便派人送到莊上去。”
“再一並送些花肥來。”五兒放下舞草的花盆,手上蹭了一片紅,“咦?”聞了聞,是股子血腥氣,五兒有些納悶了,舉著手問道:“伍老板,舞草也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