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宮的守衛隊長聽聞此事,也是驚懼不已,匆忙派遣了兩名護衛,速速往宮外打聽消息。一經證實,護衛與那隊長三人,跪在珠簾之外,埋著頭,俯伏在地,皆是不敢言。
越是這般,蘇雲音的心越是沉到了穀底,踉蹌兩步,跌坐在藤椅內,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魂魄一般,空洞著雙眼,扶著胸口,不斷的喘氣。
映月見勢不妙,趕緊跟底下跪著的三人擺手示意,要他們即刻退下。這邊,映月為蘇雲音捶背撫胸,小心勸著,道:“娘娘怕是累了,不如奴婢扶著娘娘去榻上歪著。”一邊又暗自裏跟三人使著眼色,意欲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是瞞住才行。
三人會意,行了禮,立馬便躬身退了出去。才退出幾步,蘇雲音便顫著食指指向他們,嗓音晦澀不堪,問道:“皇兄,皇兄可還好?”三人皆低頭不敢言,映月一邊催著三人出去,一邊上前擋在蘇雲音跟前,“娘娘累了,還是歇息片刻罷。”說著對三人一喝,“你們還不走!”
“你也要糊弄我不成?”蘇雲音氣急,拚盡全力,一把推開映月,大聲道:“還不快說?”
三人猶豫片刻,實在無法,隻得據實報來,又回道:“南安此時大亂,聽聞大臣們紛紛進諫,勸諫皇上,說是……”
“說是什麼?”蘇雲音隻覺一顆心,不似自己身上的一般,胡亂絞作一團,痛的撕心裂肺。
那隊長身上一抖,更加低了頭,答道:“說是天賜良機,此時不取南安,更待何時?”
蘇雲音蒼白著臉色,又問:“皇上怎麼說?”還不待幾人回話,蘇雲音便自嘲地苦笑著,揉著眉心,“想來也是我太傻,他到底是皇上,還能如何抉擇?”說著,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了下來,蘇雲音伸手去拭,卻反而越拭越多,完全止不住的模樣。
映月見狀,趕忙讓幾人退下,一邊扶著蘇雲音,小心勸道:“許是他們道聽途說也未必,便是當真,皇上如此愛重娘娘,也必然不會虧待南安百姓,娘娘又何須自苦如此?”
一句話還未說完,蘇雲音便扶著桌案顫巍巍地站著,自言自語道:“是我太過癡心,終究是我太過癡心!”說著便在桌案上下力地敲打著,一邊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最後哭倒在桌案下。
映月心有所感,也是摸著眼淚,跪在蘇雲音身邊,哽咽著勸道:“地上涼,娘娘仔細再添了病罷。”說著便要扶著蘇雲音起身,隻是蘇雲音已經哭到傷心處,伏在地上,抽搐著身子,如何也不能起身。映月感同身受,帶著哭腔勸導:“娘娘這般再哭壞身子,皇上必然難過。”
一說起南宮淵,往事曆曆在目,蘇雲音更是痛苦不已。突然,蘇雲音捂住腹部,蜷縮在地上,不斷地呻吟著,就見蘇雲音的裙角逐漸染紅。映月見狀,才知蘇雲音已經小產,早已六神無主。鳳梧宮內的小丫壞等,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哭聲,尖叫聲不斷。
還是宮內年長的老嬤嬤,勉強還能鎮定一些,迅速叫了人請太醫前來,一邊趕緊扶著蘇雲音,往床上躺著,一邊又熬了好些參湯來,不斷地喂蘇雲音喝下,隻管先保住一口氣的要緊。
忽而,蘇雲音百般支持不住,捂著心口處,一點點越按越緊,最後實在忍耐不住,在床上翻滾不斷,映月趕緊過來瞧了,蘇雲音卻是一頭躺倒下來,掙紮不起,竟然就這般暈了過去。嚇得映月手足無措,又是給蘇雲音撫著胸口順氣,又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竟一點效用也無。
這邊太醫還未請來,那邊,不過一盞茶之間,蘇雲音已經渾身滾燙,心絞難耐,夢中也翻滾不住。闔宮上下,皆是唬的神魂不在,連夜匆忙請了太醫診脈,足足的忙亂了整日夜,蘇雲音還不能消停,竟越見厲害起來,還加了些咳嗽,嘔血之症。
待南宮淵聞訊趕來時,隻見殿內跪了一地的太醫,低著頭,顫抖著身子,懼怕不已的形景。南宮淵憋著一口怒氣,趕緊衝進內室,先瞧著蘇雲音。他探了探蘇雲音的鼻息,竟是微弱的似有似無,仿佛隻剩一口餘氣吊著性命一般,他又趕緊握住她的雙手,冰冷不堪。那一瞬,南宮淵搖搖晃晃地後退兩步,身上某處,有如淩遲,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