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車少人少,他們等了好久才等來一輛出租車,狐狸已快站立不住,一上車就靠在許念白的肩膀上閉著眼假寐,出租車司機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回頭看了一眼狐狸就笑得特曖昧:“哥們的打扮挺前衛呀。”
許念白隨口應著:“嗯。”
“搞藝術的吧?”
許念白:“啊。”
“瞧這哥們的樣,嗑藥嗑多了吧?”
許念白皺眉,沒吱聲。
“搞藝術的都這樣,靈感萬歲嘛!” 司機繼續:“前陣子看新聞,一搞行為藝術的哥們站過街天橋上撒尿,結果尿澆到電線上,那哥們成烤雞了。這哥們玩什麼的?搖滾?”
“不,他是搞暴力美學的。”
“暴力美學?吳宇森啊?這哥們拍電影的?”出租司機瞬間來了興致。
“哪兒啊!就是幾個人,晚上拿著刀從市府廣場出發,前麵青年大街上每隔二十米一個刀斧手伺候,一直排到奧體中心,哥幾個挨個PK,看誰砍的人多。”許念白笑眯眯的看了司機一眼,繼續道:“這次買的刀質量不好,才砍了十來個就卷刃了,結果差點讓人家從中間給劈了。”
說著,還故意掀開狐狸的大衣,給他看腰間傷口滲出來的血。
司機看了他倆一眼,立刻沒電了,這年頭黑社會好惹,精神病不好惹。
車開到地方的時候狐狸腰間的傷口徹底裂開,車後座血淋淋一片,許念白一個勁給人家道歉,司機揮手揮得跟趕蒼蠅似的:“沒事沒事,我就當是做好事給一流產孕婦送醫院去了。”
從下車到門口明明不到十米,兩個人卻走得異常艱難,徘徊在她家周圍的黑影在許念白的家門口瞬間連成了片,烏雲一樣越壓越低,有貪婪的從上麵伸出陰冷觸角,沒等近身就被狐狸抬手掃成劫灰,許念白這邊卻沒這麼好過,總有東西纏住她的頭發黏住她的臉,嚇得她尖叫連連。
“怎麼這些東西怎麼都這麼沒臉沒皮啊,明明你幹掉它們跟玩似的,怎麼還前赴後繼的,這是要演妖魔版《狼圖騰》還是怎麼著?”
“這些妖魔都很低級,隻知道憑借本能貪婪奪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隻這幾句話,就被妖魔打斷了三次,狐狸被那些滑膩陰冷的觸角和呼嘯著的怪聲搞得不厭其煩,眉頭一皺,金色眸子怒氣黯沉,幹脆轉了身,掀開長風衣在自己傷口上狠狠抓了一把,隨即將滿手鮮血向空中一甩,那群妖魔仿佛看到肥肉的野狗,呼號尖嘯著在他麵前擠做一團,隻為了接住那誘人血滴。
狐狸卻在這時冷笑一聲,修長手指迅速在身前化著,有銀色軌跡隨著他的手指在空氣中滯留,那仿佛是古早的陣法和文字,許念白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