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被關在在她房間的衣櫥裏,許念白和夏染秋找到她的時候,她隻穿著一件睡衣,瘦的下巴尖尖,大眼睛裏驚惶又茫然,這幾個月她一直被鎖在這裏,被女妖吸取記憶,如果不是這樣,相信女妖早就將她殺死。

她的父母這幾個月沒有察覺出絲毫異樣,隻當前幾天的狀況又發作了一次,她隻記得許念白被左尊甩了之後買了條狗,好像還和一個妖孽級的帥哥有曖昧,其他的根本不記得了。

揚揚姑娘就沒那麼走運了,她中了噬魂術,魂魄已經受損,雖然已經醒來,但是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就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小尾巴一樣整天可憐巴巴的纏著夏染秋。

事情似乎都已經有了結果,女妖夕顏灰飛湮滅,揚揚徹底失憶,蘇錦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其他狀況都還好,夏染秋絕處逢生,阿朱的檢驗報告上也證明他已經恢複健康。

隻有初寒,內丹碎裂,魂飛魄散。

這些天來,許念白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醫學院和它的附屬醫院裏度過,照顧蘇錦,幫夏總看管小孩子一樣活潑的揚揚,累了就跑到阿朱的那一趟小平房裏睡個午覺。睡醒了,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曬太陽,和阿朱一起吃泡麵,看著她哄揚揚玩,看著她抓住夏染秋耍流氓。

也許夏染秋真的是個溫柔的好人,幾次被阿朱輕薄,最多也隻是皺著眉說“不要胡鬧”,可是她相信除了女流氓阿朱,天底下沒有第二個女人敢這麼招惹他。

這天下午又是這樣,許念白睡醒了,就出門坐在台階上發呆,她穿著和阿朱一樣的白大褂,上麵也總是亂七八糟的掛著洗不掉的褐色的東西,看起來已經和他們一樣。太陽已經偏西,陽光透過白楊樹的葉子零零碎碎的灑過來,操場上男孩子踢球的吵鬧聲遠遠傳來,反倒顯得這裏更加安靜。

一股煙草味飄過,不用看就知道是阿朱來了。

“揚揚呢?”許念白問。

“和大一那群女生一起玩踢毽子呢,小姑娘挺厲害的。”阿朱坐到她身邊,將煙盒遞過來:“來一支?”

許念白搖頭。

阿朱將煙盒收起,側頭看著她:“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放得下,是裝的吧?”

“嗯?”許念白愣了一下,知道她說的是初寒的事,隨即笑起來:“都已經是事實了,放不下又能如何?你放心,我沒事。”

“真的?”

“真的。”

“才怪。”謝阿朱嗤之以鼻,許念白的事情她都知道,自己的愛人在自己麵前魂飛魄散,還能這樣淡定從容那就有鬼了。隻是她的父母都在國外,她最好的朋友又對這件事幾乎毫不知情,她想找個知心的人說說都找不到,這樣下去遲早會憋出病來。

謝阿朱知道自己不是那個她需要的人,隻能站在旁邊隔岸觀火,這樣的悲慟無法被安慰,隻能等著她某天自己發泄出來,將傷口的膿血擠出,然後慢慢結痂靜靜愈合。

隻是,注定留下傷疤。

抬手拍了拍她肩膀,謝阿朱吐了個煙圈:“一會兒夏染秋會來接揚揚回家吃飯,你早點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