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我都是在生活的旋渦中打轉,用“疲於奔命”來形容雖說有些過,但顧此失彼的事確實是在時常發生。
我所說的生活,其實包括寫作。
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生活狀態決定寫作。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句至理名言,至少它對我來說再恰當不過。
一段時間,我其實是陷在一片焦躁與迷茫之中的。身邊的現實和內心的不安總是在打架,打來打去,打得自己焦頭爛額。我總是有意無意的被生活所同化,深陷其中,便失去了判斷的感覺與標尺,看不到本質,摸不到核心,耳聞目睹的充其量也隻是生活的一堆碎片和光影。有時候,甚至來不及梳理和撿拾便被生活的煩瑣弄得支離破碎,甚至一塌糊塗。幸好,寫作可以幫助我。
讓寫作回歸內心,這其實是我在一直努力為之的。
出這本小說集,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給自己鼓勁,加油,當然,也有檢驗和小結自己寫作的意思。
記得若幹年前,我還曾經寫文章嘲笑過急於出書、胡亂出書的人,看來,誰都會經曆這樣一個尷尬的階段。人總是這樣,有時難免要說些自打耳光的話,好在自己當時並無什麼惡意。
收在這個集子裏的作品,是從自己以往發表過的五十餘萬字中挑選出來的。閉一閉眼,就能回想起當初寫作和發表它們時的情形,那些一筆一畫抄寫好又變成印刷品的東西,最是自己的珍愛也是最令自己心動的。想想這些東西被收在一處,將又以另一種形式出現,自己還是禁不住有種興奮或快慰的感覺。
契訶夫說,大狗叫,小狗也叫。這話其實是暗示世界上每一個人都需要發出聲音,而這聲音的大小與本質毫無關聯。
二茵茵五年夏天某日,我和同樣正在準備出書的書法家尹文博熱談,談紙張、版式、封麵設計,最後,就談到我們即將問世的這本書的命運。這時我們都緘默不語。因為我們馬上想起了近幾年許多人所出的書的命運。其實,許多書剛一出來就變成了收廢站裏的“商品”,而且一些書連作者所贈書頁的簽名都未撕,被人們戲稱為“文化垃圾”。我們是不是也在製造垃圾?垃圾必然造成汙染,而我們的書會不會像劣質化肥一樣一經出籠就殺死莊稼又板結了土地,讓真正守望田園的人引頸浩歎?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們又翻看了各自的書稿,直到我們堅定了信念也樹立了信心。
其實,誰知道呢?
耕田人的心中永遠是一幅青蔥的圖景,他總認為自己種的莊稼才是好莊稼。他唯一做的,就是盡量讓自己的田裏少一些稗草,多一些穗實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