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吉他社成立於1998年,傳說最初的創始人是聲樂係的一個性格內向的女生,成立吉他社是因為她太孤單,為了不讓自己覺得寂寞以及想要遇見更多誌趣相投的人,於是向社團聯合會申請成立吉他社。Hero吉他社原名也不是hero,這個名字是她的男朋友也就是後來的第二屆社長重新改過的,hero原名是叫traurig,德語“悲傷”的意思。不過這些都隻是傳說,因為吉他社裏沒有一個人了解這個女生,即使是現任社長也毫不知曉。
立菀望著站在練習室中間正指導社團新成員的鄭博彥,直覺告訴她,社長是知道那個女生的,隻是出於什麼原因不能說罷了。又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才將神思放在了吉他彈奏上。
“你沒事吧?”鄭博彥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立菀嚇得抖了兩下,又很快平靜下來。
“沒事,多謝社長關心。”客套到天上的語氣。
“立菀,雖然我被你拒絕了,但也不至於連朋友都沒得做吧?”
立菀愣住了,其實說客套話隻是一種習慣,不想虧欠與自己相關性不大的人,所以說話都小心謹慎,卻不曾想到竟忘掉了上周二鄭博彥向自己告白的事情。原本的一種習慣在這種情況下就會被放大再放大,至少對於鄭博彥來說是這樣,能達到“連朋友都沒得做”的這種境地。
“社長,雖然這樣講會更讓你傷心,但是……我確實沒把你向我告白這件事放在心上,我那樣說話隻是一種習慣,並沒有要搞僵關係的意思。”
鄭博彥聽後沉默了十幾秒,而後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說道:
“果然,你這樣講讓我更傷心了呢。立菀同學,講話真是大有進步啊。”立菀的臉瞬間僵住,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鄭博彥隻好繼續尷尬笑笑走開。
“立菀,你們剛剛在討論什麼?瞧社長那幹癟癟的笑容,你講冷笑話啦?”立菀轉頭望著不明所以的丁慕,丁慕也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立菀,順帶八顆牙標準笑容。丁慕笑起來是最配得上“英語係係花”這個稱號的時候,也是最迷人的時候,若是這時候她再問上你幾個問題,保證你什麼都會吐出來,什麼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於是,立菀很自覺地將頭轉向另一側,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吐出鄭博彥向她告白失敗後尷尬的對話來呢?
“立菀,你還沒告訴我呢?你們說什麼了?”
“冷笑話……”
“什麼冷笑話,我也要聽,你也給我講一講好了。”
“這是一個笑話。”
“嗯……然後呢?”
“然後什麼?我講完了………………”
“嗬嗬嗬…………果然,好冷的笑話,我能理解社長了。”說完,默默縮回原位繼續撥弦,一連串莫名其妙的音符飄出來,成功吸引周圍人的目光,一道道寒意投過來,丁慕愕然抬起頭而後怔住,隻能小聲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是音癡,五音不全的那種。”
再次走到立菀身邊,像一隻備受欺淩的小貓。
“菀菀,你在練習參加社團聯合會慶祝晚會的歌曲嗎?”
“嗯……”
“是不是魏如萱那首《香格裏拉》?”
“嗯……”
“我很喜歡那首歌,不知道菀菀唱出來又是怎樣的感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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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菀有一個習慣,隻要從撥弦開始,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忘卻塵世喧囂,忽略周遭一切。所以當唱完了整首歌曲後發現眾人都站在自己身邊時忽然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2點,印象中中午時分有人來醫務室看過自己,卻又完全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或者說也許根本不認識。抬手取左手邊櫃子上的水杯時發現躺在地上的一捧紅色玫瑰,越發覺得詭異和蹊蹺。
“菀菀,你醒啦?”丁慕捧著一碗打鹵飯走進來。
立菀看著麵前的飯全然沒了胃口,隻象征性的吃了一口。又若無其事地拿出手機翻看起來,屏幕顯示三個未接電話,全是付醫生打的。這才想起前日答應去谘詢室的事情。
跳下床後將外套裹在身上就準備離開,一旁的丁慕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菀菀,你去哪兒啊?”
“你這就沒事啦?要不要我去請醫生來再觀察觀察?”
“我看你嘴唇發白,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誒,你的玫瑰花?”
走到醫務室門口的立菀不禁停了下來,說:
“花?是誰送的?”
丁慕搖了搖頭,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花。花癡般地冥想著說:
“我不認識,不過看樣子挺帥的,是個超級大帥哥。”
又是半個小時的車程,明明睡了好幾個小時,卻老是覺得怎麼睡都睡不醒,立菀從包裏拿出化妝鏡仔細瞧了一瞧,發現整張臉都是慘白的,尚存的睡意全被嚇掉。
到達付醫生辦公室門前時卻被前台護士喊住。
“立小姐?”立菀會意的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請您稍等片刻,付醫生這會兒正在接見一位特殊的病患。”
在走廊的長椅上又坐了半個小時,睡意襲來的時候卻聽見“吱呀”一聲響,整個人瞬間清醒。從房間裏走出來的人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視線往下,在他的手腕處裹著紗布,紗布上還殘留著血色。不用細想,立菀都能猜到他經曆了什麼,除了紗布正遮掩的那條疤痕,手臂上還有許多的舊傷疤,一條條猙獰的疤痕似乎正在慢慢裂開,漫出一片紅色來。立菀趕緊將臉側向一旁,她怕再看下去會抑製不住地作嘔。
進去的時候立菀依然像第一次那樣看了看那盆綠蘿,大口呼吸了幾次才坐到椅子上。
“怎麼了?你今天看起來很緊張。”
立菀再次平複了呼吸,緩緩開口:
“沒事,我不緊張。”
付非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又用手指了指她的額頭。當紙巾觸碰到額頭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刻意隱瞞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因為隱瞞的時候你就不再是你,不再能把控住事情的局麵,而那濕透了紙巾就是事情敗露了的證據。
“你昨天沒有來赴約,我猜測你是忘記了,所以才給你打的電話。怎麼,學校的事情很多?”
“對不起,付醫生,我確實是忘記了。事情倒不多,隻是……算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