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紅綾和添香都沒有再開口,紅綾回想起替了杜麗娘來到這人間的種種,也想起墨言,低頭看看那無名指上,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綠色定魂戒,紅綾突然有些惆悵,難道自己真的要活到杜麗娘壽終正寢嗎?現在自己這具身子還不到二十,真的還有好久啊……
“添香,你今年多大了?”
對於自家姑娘突然問這個,添香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姑娘,我比姑娘大兩歲啊,今年整好二十啦。”
“我們添香都成老姑娘啦……”
“姑娘……你嫌我老?”
“是該嫁人了。添香可有中意的少年郎?”
“姑娘今日說話怎麼都莫名其妙的?好好的說這個作甚?”
“添香啊,你總不可能跟著我一輩子不嫁人,遇到好的,就把自己嫁了吧。”
“姑娘這是嫌棄添香,不要添香了麼?”
“你看看,你看看,說的是什麼話?這都哪兒學來的?怎麼都這個套路?像演戲似的。我哪裏就不要你了?”
“那姑娘為何說要把我嫁了?”
“你見過誰的姑娘不嫁人的?就算是個丫鬟,到了適婚的年齡,主子也是會做主配出去的啊。再說,你如今已脫了奴籍,再耽擱下去,就不好挑人家了。”
“姑娘,可我如今真心還不想嫁。我總想著要等我家姑娘風風光光的嫁人了,我才好安心啊。”
“添香,我總覺得你家姑娘這輩子是不會嫁人了。”
“姑娘可別這麼說,你看安公子還沒有消息,那時候安公子不是說過要娶姑娘的麼?還有我看柳公子的態度,也是極在意姑娘的啊。”
紅綾重重的歎了口氣,“添香,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安舒這一年多來音訊全無,就連無林山莊也不能打聽到一心半點兒?”
添香很配合的搖了搖頭,一臉懵懂的等著紅綾給她解惑。
“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已不在人世了,否則,他怎麼會連一個消息都不給我們傳呢?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躲到哪裏解毒去了,可一年多了,以安舒的醫術,若是能解,早就解了,拖到如今這個地步,隻能說明,專情水無藥可解。那你覺得我與他還會有可能嗎?
再說柳公子,當年我連慶王的妾位都不屑為之,又怎麼會嫁給他呢?師父倒是很想撮合我與大師兄,你怎麼就不提呢?”
“姑娘還說,你看大師兄這樣的能嫁嗎?”
“是啊,所以你家姑娘我注定了孤苦一世了,所以,怎麼滴也要在這一年把你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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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在將軍府一連住了三天,連顏童的衣角都沒見著一片,每次紅綾讓添香去詢問將軍的歸期,前麵的人總是說快了,也沒個準信兒,紅綾也不惱,每日就當閑來無事,隨便問問。當然,她也打聽不到段天綺的消息。
到了第五日,紅綾卻意外的收到了柳春江的拜帖,一時間,將軍府上下,除了幾個知情的,其他人都開始各種猜測。
如若紅綾真是將軍的女人,又怎麼會接一個外男的帖子?若說不是,那將軍為什麼把她往府裏帶?
紅綾是不管這些,大大方方的去赴約了。
兩人約見的地方,是夕城最好的茶樓,挑了二樓安靜的雅間,紅綾到的時候,柳春江已經在那裏等了,身邊跟著那個叫破書的書童。
添香一見破書,倒是大大方方的上前打招呼,柳春江很雞賊的讓破書帶添香去隔壁用茶點去了,廂房裏就留下紅綾和自己。
紅綾把一切看在眼裏,好笑的看著柳春江安排。
“柳公子這麼急著把他們都支出去幹嘛?”
“自然是想和綾兒獨處一下。”
“你們做商人的,什麼時候這麼直接了?”
“春江自認為對綾兒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油嘴滑舌。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想見見。”
“你這家夥,對了,你的書童為什麼叫破書啊?挺奇怪的。”
“奇怪嗎?我隻是初見破書的那日,正好讀到行萬裏路破萬卷書,就隨口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那你是不是還有個小廝叫萬路啊?”
“萬路是沒有,萬裏有一個。”
“嗬嗬嗬,你可真有意思。”
“我這裏有意思的事情還有很多,端看綾兒是不是想知道了?”
“春江,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綾兒能想到找我幫忙,我很高興。是什麼事?當說無妨。”
“想必公子你也知道,我這次來主要是依師父囑托,看看大師兄和阿綺可否安好。可是來了這七八日,竟是連兩人的麵都沒見著,更可氣的是,將軍府那些人連個隻言片語都不肯透露。雖然其中必是有些誤會,可我也想快些知道他們二人的消息,好給師父他老人家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