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裏依舊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還是聚集在紅綾這裏,隻見她拿著割肉用的銀製小餐刀,優雅的切著麵前的肉,又慢慢放在嘴裏。整套動作流暢嫻熟,完全就想土生土長的草原貴族女子。
看著這個女人如此氣定神閑的享用美餐,每個人心裏都多了一份欽佩。看著這位天朝的杜大人,可不單單是會唱幾首小曲兒那麼簡單。
胡日察看得嘴角直抽,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隻是個俘虜啊?還真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了?真以為是來做客呐。
為了打破沉默,巴圖主動抬起了酒杯,“來來來,許久不見,大家好好喝一杯。”
所有人停下思緒,都舉著杯子互相碰杯。
“紅綾姑娘與本王幹一杯?”
樓蘭小王子的手已經舉起來了,可是紅綾看著酒杯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嗯……不是本官不賞臉,實在是沒有這個立場與小王子喝這一杯啊。”
小王子的臉一下就陰沉了下來,這個女人,給臉不要臉。
“樓蘭,如今應該已是我天朝的一個郡縣了吧,即如此,那麼小王子頂多就隻能算是個城主家的公子。是了,叫小王子都不太合適呢。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尉都獨。”小王子說的咬牙切齒,家國不在,一個小女人都敢如此跟自己說話。哼!你等著吧,別以為能糊弄過去,這裏可是草原,不是天朝。
“嗯,如果是以尉都獨的身份,那麼尉都公子,本官陪你滿飲此杯。”
紅綾大大方方的幹了那杯酒,好辣!紅綾很自然的吐了吐舌頭。那模樣,跟剛才那位氣勢十足的杜大人,真是判若兩人。巴圖笑了,就連胡日察都笑了。
“哈哈哈哈,紅綾姑娘還真是有趣。咱們草原的酒如何?”
“真烈,跟草原的漢子一樣。”
“哈哈哈,姑娘這算是誇我們嗎?”
“嗯,實話。好烈,頭暈。”
“嗯,這酒不錯,如果能拉到天朝售賣,一定很多人喜歡。”柳春江半摟著紅綾,適時的拋出一個糖果。紅綾也順勢靠到了柳春江懷裏,麵頰緋紅,眼神有點兒迷離,好似真的醉了。
柳春江看了紅綾一眼,對著胡日察道:“夫人不勝酒力,將軍可否給安排個營帳?”
有生意,那還不趕緊的。如今部落裏,對自己不滿的人越來越多,就因為冬天的那場戰役,部落裏的男人死了許多。如今都已經從草原的大部落,落寞成中下的部落了,連巴圖的部落都能跟自己一較高下。想到那場戰役,想到顏童,胡日察又有點兒憤恨。
可是,可是為了生意,忍!
扔下手中的肉骨頭,那油滋滋的手指著巴圖道:“巴圖,去安排一下,讓柳大東家和杜大人早早歇息,傳令明日升帳,迎接貴客。”
巴圖領命出去了,尉都獨的臉色卻越來越黑,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是寄人籬下,說的太過,胡日察會反感。可是,國破家亡之仇,不能不報。小王子麵上還是很鎮定,心裏卻是盤算開了。
巴圖很小心,他把紅綾他們的營帳安排在自己勢力這一邊,前後左右都是自己的親信,誰想搗亂也好,胡日察將軍要發難也好,都有個緩衝的時間。
知道帳篷安排好了,柳春江不顧他人的眼光,同胡日察告了個罪,把紅綾橫打抱起就跟著巴圖出去了。
等一進了帳篷,紅綾就徹底清醒了,自己從柳春江身上縱了下來,一下撲到床上去了,顯得很累。
柳春江笑著跟了過去,好言哄著,“綾兒先起來,把衣服換了可好?不然你可就再難擺五品采風使的譜兒啦。難道你要穿著胡人的衣服自稱本官嗎?”
“嗯……”紅綾哼的九曲十八彎,“好累的。”
“那我幫你脫吧。今日我們的杜大人可是威風啦,為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少來了,你盡埋汰我。”紅綾躺在床上嘟著嘴,一幅小女兒態。
看得柳春江心都化了,綾兒怎麼能這麼好?不管在外麵多強勢,在自己身邊還是之前自己最喜歡的那個紅綾。
柳春江心甘情願的服侍紅綾脫了衣服,躺到了被子裏。這個時候,巴圖抬著個盤子進來了。
“我看紅綾剛剛都沒吃什麼東西,我拿了些烤肉過來。”
紅綾躺著不想搭理,柳春江接過盤子道了謝。
“姑娘真是好心計,第一次見麵就把將軍都拿下了,看來我的那些個擔心還真都是多餘的。”巴圖往床邊湊了湊。“這麼繃著是不是很累?再累還是起來吃點兒東西吧。否則晚上餓的胃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