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跟阿育回紅山的除了慕之外,還有兩個紅蓮之火的戰士,都是一階搏命者。四人各乘了一匹馬,還帶了一輛裝包裹的車。
出城的道路可謂是步步關卡,尤其是城門口,值哨的兵比進出的人還要多,一個個獒齒營的甲士持槍荷戟,對每個可疑的人都嚴加盤問,仔細詢問身份、去向。
每個大包小包的行李,甲士幾乎都要伸矛捅幾下,以防挾帶人出城。隻要稍顯有半點可疑,就要勒令當場拆開察看。
在敵樓的上方支著一把羅漢傘,下麵坐著一個紅袍美女,居高臨下,一雙詭異的灰瞳妙目半開半閉,俯視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在她的右手邊,有一個鋪著紅絨的小幾,上麵滿滿地放著三十多杯能迅速恢複法力的“回天法露”。每隔一小會,她就要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這個美女居然是個罕見的靈覺師!
和其它咒士相比,她可以更加敏銳地嗅到信仰的味道。如果有夜柔細作企圖混進城的話,除是那些能偷天換海、返璞藏神的強者,否則很難逃過她的灰色雙眸。
紅教一係咒術曆經一百七十多年積澱傳承,到今天已可說是博大精深,淵深如海,在整個露地半島上也堪稱獨樹一幟。但修行的法門卻不多,隻有四類:煉魔師、神魂師、召喚師、靈覺師。
其中前三類最實用,修習的人也最多,有的咒士可以身兼兩個甚至三個法門。例如陀羅尼就既是煉魔師,又是神魂師;迦星咒士既是神魂師,又是召喚師,所以能施展恐怖的召喚術。
隻不過成為“萬金油”都是有代價的。分心二用之後,在每一門上的造詣便往往都不會太高。
象城神廟的兩大巨頭都隻專精一門。例如阿努比斯主祭就隻是神魂師,霞格利什副主祭就專攻煉魔師,反而都卓爾不群。
相比之下,靈覺師就要少得多。他們的能力很飄渺,哪怕苦修數十載,到底能獲得什麼能力也難說得很。
敵樓上的美女,就是整個象城唯一的一位靈覺師。這還是阿努比斯花了大力氣,才從納霞邦的上座神廟挖來的人才。眼下是戰時,她對信仰氣息的靈覺正好派上了用場。
隻不過,長時間使用靈覺是極度消耗法力和體力的。她身邊的三十多杯“回天法露”,每一杯就是至少三十銀希爾,這哪裏是喝法露,簡直是喝金錢。而且三十多杯也隻夠支撐一上午而已。
看見這嚴密的崗哨,阿育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捏了捏衣兜裏的一把勒克瑙。萬一被攔住,就隻能靠行賄出城了。但現場兵士太多,眼睛也太多,行賄不是很方便。
一陣淡淡的香氣傳到鼻中,是慕湊了過來,小聲彙報說:“前幾天這裏隻查進城的人,對出城的查得鬆;自從治保所被妖獸攻擊之後,對出城的人也查得嚴了。”
阿育點了點頭,下定了混不過去就硬闖的決心。
一行人緩緩走近城門口。阿育低著頭,縱馬而過。身邊的幾名獒齒營軍士掃了他們幾眼,居然並沒有盤問。
正在暗喜之時,忽然離得較遠的一名軍士叫道:“那個騎馬的黃臉胖子,站住!”
阿育暗罵了一聲倒黴,眼中寒光一閃,能力之溟微微鼓蕩,已經作好了戰鬥的準備。
正在關鍵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個清脆的女聲叱道:“讓開!讓開!讓本小姐出去!”
好熟悉的聲音。阿育回頭一看,不禁呆住了,一個少女騎馬跨劍,正在嗬斥著獒齒營軍士,居然是沙恭!
她披著半舊的藍披風,一頭秀發也未精致地打理,而是簡單地別在耳後,唯一的頭飾僅是一串抹額珠子。雖然青春美麗依舊,但和在學院時相比,少女已經多了一絲憂鬱和風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