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州,位於現在的山東濟南與徐州之間,五代十國時期屬成德軍節度使王鎔管轄,後歸降大梁朱溫,被授封為趙王。
這片土地廣博肥沃,其中散落著不少山脈和丘陵。如果不是戰火頻繁,這裏應該是適合耕種的地方。
但是,當時卻並非如此。
鎮州城外,一處偏僻荒涼的山神廟裏。於深夜中,透出點點燭光,很是詭異。
此廟供奉的山神保佑四方來往的商客,本來還有一些香火,但在朱溫率兵焚燒南關時,也未能幸免。現在四周的村莊盡毀,僅存的一些人也早已遷往別處。因此,這裏已然成為一座廢棄的破廟。
廟裏荒草長有一人多高,院裏亂石堆在一處,都是些毀壞的殿基石和倒塌的神像。殿內唯一安放在基座上的一尊神像也是殘缺不全,損壞嚴重。
這裏早已無人打理,不知何時,來了兩名乞丐。這兩人白天在外四處乞討,晚上回到廟裏,儼然是這一廟之主。
大殿從斑駁的紅漆廊畫上可以看出當日昌盛時的景況,但現在早已朽爛不堪,佛法莊嚴的佛像上麵的金漆已經剝落得看得到裏麵的泥胎,佛首上麵一雙普度眾生的慈悲目好像在悲天憐人,注視著陷入萬劫不複之中的蒼生。
還好,屋頂尚存,兩人弄些幹草樹枝又整治了一下,暫時可避風雨。
殿內燃著一支殘燭,火紅的燭油淌了下來,積在油盤裏,化為一攤燭油眼看就要燃盡。其中一人又換上一支,剔亮線芯,刹時,殿裏亮了起來。
兩名乞丐均是褐衣襤褸,赤膊赤腳,頭發蓬亂,約三四十歲年紀。平時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此時卻目露精光。
隻聽得損壞隻剩一半佛身的神像基座吱呀呀響了幾聲,神像身體動了起來,露出一個洞口,自洞口中跳出兩個人來。
先出來的一位身材魁梧,另一位臉上戴著猙獰的鬼麵具,身材瘦小許多。
那兩名乞丐似是對此人非常恭敬,上前躹身抱拳施禮:“屬下飛龍旗使、飛狐旗使見過將軍。”
高大身軀的男人走前幾步,臉部在陰暗的燭光下逐漸清晰起來,赫然竟是昆庚生。
此時的他再無猥瑣之態,背部挺直,雙腿有力地立著,高大的身影由燭光投射到牆上,更顯得奇偉。
身後鬼臉之人亦步亦趨,垂首囁神,站在他雄壯的影子裏。
昆庚生麵色深沉地問道:“飛狐使,我令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被叫做飛狐使的中年漢子身材瘦高,頜下無須,麵色灰青,聲音有些尖利,“將軍,屬下已經通知飛敖旗與飛度旗兩部,於三日後在離此地三裏外的山穀中彙集。”
“好!”昆庚生大聲道:“屆時,將由我們的驅魔大師為眾將做法,祈求上蒼庇佑,讓我們盡殺奸賊!”
身後的鬼麵人聽到此話,身軀一震,立時抬起頭來,雙眼閃出莫名複雜的神色。
昆庚生沒有回頭,但聽他問道:“大師,到時全要仰仗你的法力了,不要讓本帥失望!”
鬼麵人點了點頭,他自洞中出來之後,還未發一言,更顯得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