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監將兩人領入一間廳室。說稍待片刻,既退出離開了。
素依坐不住,伸出頭向外麵張望。普寧到不著急,負手仰觀牆上掛著的書畫。此處與中原風俗已然不同,晉陽兵士驍勇善戰,但於書畫文玩方麵的欣賞不如中原,她看了一會兒,也沒見到幾幅上品。索然無味,正等得無聊之極,一名小宮人進來,叫請蒲公子。
普寧隨著到了隔壁的另一間廳堂,原來這間是書堂。裏麵輔了一張極大的書案,文房四寶、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她來到案前,卻不知畫什麼。
這時,廳裏的一幅百鳥朝鳳織錦屏風移了開,露出後麵坐在貴婦塌上,手托香腮的一位美娘子。
“就請公子為本奴畫上一張像吧!”
美嬌娘掻首弄姿,擺好姿式,普寧見是如此一個俗品,略作沉思,筆墨點按勾描,一會兒墨汁淋漓,色彩鮮豔,紙上呈現出一位絕色女子,手托香腮,秀眉如訴,悠然如歌,膚如凝脂,簡直是傾城傾國之絕色美人。
美嬌娘看著畫中人,瞪大了眼睛,“這是我嗎?太美了!”
“我有這麼美嗎?奴家從來不知道,我才是本宮最美的女人呀。”
宮監臨時找來的宮中婢女,原是姿色一般之人,卻經普寧的妙手,畫得如仙女一樣出神脫俗!
宮監走了進來,拿這幅畫作出去了一會兒,想是拿給他上麵負責此事的人閱看,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又回來。
普寧的畫作令內庭總府大人很滿意,命他暫時住進了晉陽宮內單為畫師準備的房間。晉陽宮很大,這裏僅是一處小院,離真正的宮內隔得很遠,而且宮監特意交待他們不得隨便走動。
而且,這裏還住了不少畫師,幸好他們都是各自一間臥室,彼此之間並不熟悉,倒是不覺得尷尬。
普寧住下之後,房內也有一張長條書案,案上擺放在精致的文房四寶,宮監令他們自由做畫寫文,等待排隊進宮。他們就這樣等著麵見晉王的日子。
到了晉陽宮內,已不比往常,她與素依兩人隻能小心從事。這一住就是幾天,原來畫師太多,一個個得排隊做畫,而且晉王忙於政務,不是每天都有時間的。
普寧很少出去,她本來就喜安靜,這裏環境又十分清幽,她也樂得躲幾日清閑,隻是心裏記掛著鏡兒。原本入宮就是想打聽鏡兒的消息,現在進來了,又被困在這個僻靜之處,心裏也很著急。
素依閑著沒事,開始在院子裏走動。她東屋瞅兩眼西屋瞧兩下,沒兩天,就和左鄰右裏相熟起來,她在汴城宮裏當過值,對宮裏的規矩很是了解。這裏,與汴城形式相仿,樓宇殿閣也差不多少,她邊看邊走,偶爾會與人聊上兩句。她頗好談,見識又廣,談天說地,與看門的宮人也混得怪熟悉了。
聽宮人講,晉王有好幾個兒子,七八個養子,存顥是養子之一,經常會來宮內,因此,在宮裏守著這小子,十有八九會找到機會撞見他。到時,就見機行事,打聽鏡兒的消息。
素依將打聽到的消息,源源不斷地彙報給普寧。普寧人在屋裏,到是把晉陽的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院裏的畫師走了一批又進來一批,這些人離開此院就沒有再回來的,也不知道畫的怎麼樣了。
一天,素依又到門口打聽,聽到守門的宮人在悄悄議論,一個宮人小聲地說:“今兒人,又有一名畫師被王爺給打斷了腿。”
另一名宮人問:“怎麼回事?”
小宮人道:“聽人說畫的還挺像的,可是不知為什麼,王爺卻很生氣。那些畫的像的,都挨了打。”
素依在旁邊聽得不明不白,也湊上前打聽,兩個宮人與她已經混熟,也不瞞她,與她講道:“喂,小哥,等你家公子給叫去的時候,千萬得小心了。”
素依好奇問道:“兩位哥哥,難道畫的像還成罪過了?誰不想畫得像自己呢?”
小宮人壓低聲音道:“這你可不知道了,我家王爺原來是個這個。”他拿手捂住一隻左眼,“是這個,你知道了?”
素依大吃一驚,“什麼,是個獨眼龍?”
“哎呀,你可千萬不能講呀,我家王爺的外號不是你我能講的。”
素依眼珠一轉,原來晉王是個獨眼,可得趕快告訴公子知道。
於是,回到房內,她把探聽到的最新消息神神秘秘的講給普寧聽。普寧一聽,大皺眉頭,長相普通還好辦,畫的英俊一些就可以了。可是,如果一隻眼是瞎的,可怎麼畫才好?
她感到萬分頭疼,幸好還沒有派到她去,可以有時間好好參詳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