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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慶微微一笑:“大哥,這些丁口,你若想要,我全都送與你。”
陳忠忙吐了吐舌頭:“元慶,這還是免了啊。我可消受不起啊。”
兩人相識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陳忠的廣鹿島,現在的人口已經逼近了六七萬人。
雖然一直有李元慶的幫襯,廣鹿島的各項建設也算搞的不錯,但零零星星的人口,陳忠還可以接受,但若一下子給他三萬多人,他又拿什麼來養活?
更不要提,這些丁口,基本都是完整家庭。
這些漢人奴隸們,直接接收他們不合適,把他們直接處決,顯然更不合適。
陳忠自然懶得浪費這麼多腦細胞,這種讓人頭疼的事情,當然還是交給李元慶來操心更好了。
反正到時候,李元慶絕不會少了他的紅利。
與陳忠聊了一會兒,簡單交代了一下早晨的戰事,李元慶和陳忠忙各自去忙活布防。
即便蓋州城近在咫尺,即便後金主力很可能已經沒有太多的機動力量,但肥肉畢竟還沒有完全吃到嘴裏,在防務方麵,李元慶和陳忠誰也不敢怠慢。
但對於這些漢人奴隸們,尤其是女眷們來說,氣氛卻要輕鬆多了。
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眼巴巴的看著不遠處幾百口‘咕嘟咕嘟’翻滾著的熱湯。
這些海州城的百姓,完全沒有大戶,好一點的,大概也就能算是富農,差一點的,隻不過是剛能吃口飯糊口。
平日裏,肉這種東西,一般都是逢年過大節的時候,他們才舍得享用一點。
但此時,這一千多匹戰馬的肉塊,幾百口大鍋都不夠用啊。
李元慶已經發了話,‘今夜,隻要在隊伍裏的,不管是誰,馬肉一律管夠。’
這也給了這些人們充裕的底氣,都眼巴巴的看著這些大鍋,盼著馬肉能早點熟,他們能好好吃上一頓。
“娘~,這,這些馬肉怎麼這麼香呢?我還從來沒有聞到過這麼香的肉哩。去年過年時,我爹熬得豬肉湯,也沒有這麼香哩。”
小溪邊的篝火邊不遠,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晶亮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大鍋,小腦袋依偎在她娘妻的懷裏,滿是憧憬。
“娟兒,娘也不知道哩。聞著,裏麵怎的好像還有魚味呢?他們難道還在馬肉裏加了魚不成?好像也不對,怎的還有臘肉味?這位鎮國將軍,真的與別人很不同啊。連做飯都做的這麼香。”
“娘~,我,我好餓啊。我好像吃馬肉啊。”這個叫娟兒的小女孩無助的靠在母親懷裏,小腹已經咕咕直叫了。
她娘忙道:“娟兒,再等一會兒,應該馬上就熟了啊。熟了咱們就能吃馬肉了。”
隻不過,她說著,心裏卻也明白。
這一鍋馬肉,必定是給這些軍爺吃的,又怎的能輪到她們這些小老百姓呢?
她們隻能等待第二鍋、第三鍋了。
這時,前方走過了百多號高大的身影,娟兒眼很尖,一眼便認出來,前方猶如被眾星捧月的高大身影,真是李元慶,忙道:“娘,娘!是鎮國將軍哩。他要從咱們這邊過哩。”
她娘親不由大驚,忙一把把娟兒用力抱在懷裏,“丫頭,不要多嘴啊。等下鎮國將軍過來,咱們趕緊給他老人家磕頭。”
娟兒自是感覺到了娘親的驚懼,小手忙用力抓住了她娘的手,驚恐又乖巧的點了點頭。
李元慶這時剛剛布置完了防務,正巧被魏良堵上了,便和魏良邊走邊談:“公公,此役的戰報,卑職想押後幾天再報。這方麵,還要勞您多多費心了。”
魏良的老臉上已經快要笑出花來。
他早就知道李元慶很強,卻萬萬沒想到李元慶竟然這麼強。這才多大一會功夫啊。竟然又有了一千多韃子首級進賬,還抓到了一個鑲黃旗的牛錄章京。
牛錄章京雖是後金的基層軍官,但至少也得相當於明軍的遊擊將軍,而鑲黃旗的牛錄章京,含金量可就更高了,最起碼也得頂上一個參將吧?
魏良已經想象的到,他下次再去京裏報功的時候,八成,要得到聖上的親自接見那。
到時候,魏公公想必少不了他的好處啊。
“嘿嘿嘿。李帥您放心,此事包在雜家身上。雜家必定將此事辦的妥帖。李帥您想什麼時候往上報,咱們就什麼時候往上報。”
李元慶哈哈大笑:“公公,那可真是勞煩您了啊。回頭,等咱們進了蓋州城,卑職必定好好跟您喝一杯。”
‘喝一杯’。
已經成為了李元慶和魏良之間心照不宣的信號。
魏良自然明白,這是李元慶又要給他分銀子了,忙嘿嘿笑著連連點頭。
這時,李元慶已經大步走到了娟兒母女身前不遠,這邊一眾女眷早已經跪下,紛紛對李元慶磕頭行禮。
眼見李元慶高大的身影就要到身前,娟兒忽然有些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鎮國將軍,我,我好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