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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慶一笑:“大哥,等安頓下再說。”
陳忠不由無言,雖然心裏癢癢的緊,但此時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忙快步跟在了李元慶身後。
這閑置軍營的條件,顯然無法與毛文龍的官廳相比,不過,有親兵端過來火盆,又奉上了熱茶,整個室內的空氣很快就暖和起來。
毛文龍品了一口茶水,笑道:“元慶,此事,雖看似不近人情,但若真正實施起來,卻是對大家都好。也能讓咱們大家之間,彼此都擁有信任。”
李元慶忙恭敬拱手笑道:“大帥,這還是您的胸懷寬廣,若是換成他人,可能絕接受不了卑職這個做法。”
毛文龍不由一笑:“元慶,你回來,我的心裏踏實了許多。”
李元慶也極為感動,恭敬道:“大帥,長生島本就出自東江一係,咱們唇齒相依。越是在這般困難的時候,咱們越是要穩住手腳。”
毛文龍點了點頭,“元慶,實話實說,此時的形勢,比想象的,還要困難一些啊。”
陳忠這時還有些一頭霧水,好不容易抽到了說話的空隙,忙道:“大帥,元慶,你們,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毛文龍和李元慶相視一眼,不由都是一笑。
片刻,毛文龍笑著解釋道:“陳忠,你這脾氣啊,還是這麼大大咧咧。也就元慶才能降的住你啊。元慶所言,是衛隊規模,以及我們彼此相處之事。為了確保事情的緊密性,也為了咱們彼此之間的安全和信任,之後,若有事情,咱們盡量選擇更安全的場合,有什麼事情,都提前與對方說好。”
陳忠這時才稍稍明白過來一些,看了看李元慶,又看了看毛文龍,忙道:“大帥,元慶,你們是說……”
毛文龍一笑:“下次咱們見麵,務必要攜帶周全護衛,盡量挑選寬敞的安全地帶。以隨時應對各種突發之變。”
陳忠一時無言。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其他各部,這,這簡直是不敢想象之事啊。
尤其是他和李元慶,來麵見毛文龍,居然還帶著這麼多親兵和部隊,這明顯是不信任毛文龍啊……
但毛文龍竟然能接受李元慶這個提議,這,這真是……
李元慶笑道:“大哥。這事情,其實並不複雜。大帥如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們完全無條件的信任大帥。但~,很多事情,卻並不能隻依靠感情。在這般狀態,我們已經不能再犯錯。所以,我們每個人,都要保持著最高的謹慎,最高的克製。”
“事情,說出來、做出來,的確是不好看,也不好聽。但~~,把話說開了,這也就沒什麼了。正如那句老話,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與大帥之間,包括與大哥你之間,都永遠願做君子之交!”
陳忠這時也完全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簡直有些瞠目結舌……
但陳忠也不能否認,在此時這般大環境下,李元慶這個辦法,的確是最優的選擇。
話說開了,再會麵,再密議,各人也都不用再過分擔心各人的安危。
一旦交流多了,期間的誤會和陰謀,自然就不攻而克了。
看著有些錯愕的陳忠,又看了看一直掛著溫和笑意的李元慶,毛文龍不由也有些感歎啊。
以前,他隻感覺李元慶是個能幹的將才,到後來,感覺李元慶又是個能幹的帥才。
但此時,麵對如此危機,毛文龍忽然又感覺,李元慶才是整個遼地的‘定海神針’那!
在麵對這種大勢的時候,完全依靠感情,那顯然絕不是正常之道啊。
若萬一誰有了分心,或是誰某個關節出現了意外,後果簡直是不堪想象啊!
但此時~,李元慶這般開誠布公的把事情說出來,並先提出了解決的辦法,卻是在最大程度上,將這種幾率,降到了最低。
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把‘容錯率’,提高到了最高。
開頭之事,雖稍微有點現實,甚至是冷冰冰,有些不近人情~,但話說開了,大家心裏都有了數,也都符合大家的利益,寒暄幾句家常,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快便活絡起來。
毛文龍喝了口茶水,也開始將話題引向了正題,“元慶,陳忠,此時的形勢,你們兩人也應該知道一些了。從去年下半年開始,袁督師上台之後,我東江部的糧餉,一分銀子也沒有發下來。你們遼南諸部,怕也差不了多少。這可不是個什麼好兆頭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皮島的糧餉,走的是登萊一線,李元慶和長生島、陳忠和廣鹿島部,則一直是走的天津一線。
這也是當年,李元慶為了刻意的避開與登萊之間的糾結,好不容易,才達成的線路。
但此時~,袁督師不僅督師遼西,也擁有督師登萊、天津的權利,整個遼南、遼東的糧餉大權,已經完全聚集到了袁督師一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