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熟悉的公用通道,三人前前後後走到一戶金色門前停下。歐陽朵朵迫不及待地按了按門鈴。開門的是姐姐歐陽雲雲,姐姐還是那麼漂亮,相對於歐陽朵朵眉宇間常泛化出的不安定來說,姐姐的美是一種難得的安靜和優雅。
歐陽朵朵叫了聲姐姐,歐陽雲雲應了聲,管走在最後的王子彥叫了聲大哥,便側身讓他們進屋。王子彥的應聲剛落,那歐陽朵朵早已駕輕就熟的從門口的鞋架上取下一雙拖鞋來換。
“苗苗和貝貝呢?”歐陽朵朵一邊脫下腳上的靴子一邊問道。
“在樓上玩呢。”歐陽雲雲微笑著應著,已經從鞋架上拿出兩雙棉拖鞋放到地板上說道:“子浩,你和大哥穿這個。”
“嗯,大哥你穿這雙。”
“好。”姐夫王子浩的招呼聲和那個經濟學教授王子彥的應答聲從身後傳進歐陽朵朵的耳朵,聽起來那麼客套。
歐陽朵朵已順著樓梯來到二樓。
“大伯好——”,“爸媽——”歐陽朵朵一上樓,就看見坐在客廳裏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三個長輩,分別叫了聲。她口裏的大伯也就是姐夫王子彥的父親,年約六十五六,精神矍鑠,是個退休幹部。歐陽朵朵忽然發現那個經濟學教授王子彥長得很像很像他的父親,這老頭雖已是古稀之年,但看起來依然有股說不出的帥氣。
“哎,回來了,吃飯吧。”姐夫王子彥的父親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溫和地看了眼歐陽朵朵,便把目光落在了走在後麵的王子彥身上。王子彥仿若渾然未覺,並沒有與他目光對接。倒是子浩看著父親說了句:“吃飯,爸。”
“吃飯,吃飯。”王子浩父親站起來,帶頭走向餐桌。
“嗯—吃飯。”歐陽朵朵的父親跟著說道,邊說邊起身扶了下腰,站起來活動了兩下。他一看見歐陽朵朵,兩腮漾出兩朵深深的笑窩。歐陽朵朵曾假意抱怨父親偏心,光把這好看的酒窩遺傳給姐姐而沒舍得給自己,否則她也早就嫁人了。
“媽,你咋樣了?我看看。”歐陽朵朵坐到身著綠色孔雀服外套的母親身邊問道。歐陽朵朵的母親看起來有些富態,略成方形的臉,白皙而泛出紅暈。歐陽朵朵曾開玩笑說爸媽把好的都遺傳給姐姐了,她隻得他兩人的缺點:皮膚像父親不白,眼睛像爸爸是內雙,個子也不高,才1.62米。而姐姐,又白,又有酒窩,要命的是姐姐個兒也比自己高挑。
“沒事兒,快好了。這段時間都是你姐幫照顧著。她忙,還有兩個孩子要帶,你哥在蘇州上班,周末才能回來。你回來,我今晚就回去。”歐陽朵朵的媽媽連珠炮地說道。歐陽朵朵知道媽媽嘴裏的哥哥就是姐夫王子浩。姐姐命好,找個姐夫能掙錢又顧家,但凡周五晚上必回家,平日裏聽姐姐說,也是得了空就往家裏打電話。
“苗苗,貝貝,你大伯和你小姨來了,快出來吃飯了——”姐姐歐陽雲雲走到孩子們臥室門口衝裏叫道。姐姐聰慧,又知禮節會坐人,故意把“大伯”放在前麵說。
“哦,小姨來了——”苗苗的聲音。“小姨——”貝貝的聲音。
“爸,叔叔,阿姨。”經濟學教授王子彥也依次跟他父親及歐陽朵朵的父母打了招呼。
“阿姨被車撞了,沒什麼大礙吧?”王子彥盯著歐陽朵朵的母親,表情關切,眼神不再是似笑非笑,而是與麵部表情一致的關切。
“沒事,沒事,快吃飯。”歐陽朵朵媽媽笑著答著起身往桌邊走去。“你爸常惦記你,你得空要多回家陪他,人老了,跟我們一樣,怕單。”歐陽朵朵的母親是個熱腸子,她對著王子彥說道。
歐陽朵朵覺得老媽管得太寬,跟人家不熟,就說這些。她跑到母親跟前,攙著母親胳膊調皮地說道:“來,你是傷員,我扶你走。”
“還沒到那一天,我自己能走。”
“你都能走路了,還讓我回來。”歐陽朵朵用不滿的聲音說道。
“難不成你還希望你媽不好?”姐夫王子彥坐到桌邊最外一排,笑著打趣道。
“傻丫頭——”歐陽朵朵的爸爸在桌邊坐下,嘴裏咕噥一句。他坐的位置朝南,在南方位置有講究,朝南的位置一般是留給長輩和尊貴的客人的。朝南的位置共兩個,王子浩的父親在另一個位置坐下。
“小姨。”苗苗走到歐陽朵朵麵前開心地叫道。
“小姨,你給我買好吃的了嗎?”貝貝走到歐陽朵朵麵前揚著小臉問道。
“兩個小饞貓!”歐陽朵朵一手點一人的鼻尖,故意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兒吃飯去,吃了飯,才給你們拿好吃的。”說著一手拉一個,往跟客廳緊挨著的餐廳走去。
“好。”苗苗開心地乖乖兒答道。
“好——小姨你要說話算數。”貝貝是個淘氣包。
“放心吧,小姨說話肯定算數。我們兩趕緊吃,吃飽小姨就給我們拿好吃的了。 苗苗“指點”她的小妹妹。
“嗯,沒錯兒。誰先吃完給誰好吃的。”歐陽朵朵開心地強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