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朵朵緊忙起身,出得園長辦公室門,朝聲音的發源地走去。那發出雄壯聲音的男人,已然走到了院子的中間位置。
隻見來人看起來四十七八的樣子,高高瘦瘦,雙目炯炯,雖是瘦了些,卻顯得精壯。來人臉上,有一股隱忍的凶氣。
來者不善!歐陽朵朵再次暗嘀咕一聲。
“請問您是哪位?”歐陽朵朵故意用禮貌性地話不卑不亢地問道。
“你們園長在哪兒?!”來人不答反問,樣子凶巴巴地,很有種準備打人的架勢。這時,花花和梅梅老師都已經聞聲出門,來到院子。
“我就是,您找我有什麼事兒?”歐陽朵朵看到花花和梅梅老師出得門來,心裏有了點底兒,憑她,可不是這男子的對手。
“娜娜是不是在你們這兒上班?”來人凶巴巴地問道,歐陽朵朵一下子明白這是娜娜的家長。
“是,她是在這兒上班來著。”
“那她人呢?”男人的問話咄咄逼人。
“她,她——今天沒來。”花花結巴道。
“她今天為什麼沒來?!”男人的口氣依然很凶。
“哦,是這樣的。娜娜原先在這兒上班,昨天結了工資不過來了。”歐陽朵朵腦子飛速轉動,想出了句很平淡不會直接刺痛人神經的話來。
“你們把她辭退了是吧?!”男人的眼神蘊藏著一觸即發的怒氣。
“請問您是她什麼人?如果您是她父母家人的話,我們可以告訴您。或者,如果是娜娜讓您過來的話,您可以帶她一起來,我們也會接待您。畢竟我們不認識您,而您的問題又牽涉到娜娜隱私,所以請您理解。”歐陽朵朵話鋒一轉,便神似拿到鐵扇公主的芭蕉扇,輕搖兩下,就把來人的火氣破滅不少。果然男人的神情有了變化,銳氣減弱。
“我是她叔叔。她父母離這兒遠,來不了,她是住在我家的,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上班時間,她還不起床上班,我就問她為什麼不上班。她說單位把她辭退了。”男人解釋道。
“哦,您是她親叔叔?”歐陽朵朵繼續問道。
“嗯,我是她小叔。我在上海做工程,這段時間工程上沒啥事,我就呆在家裏,我看她找了個工作沒多久,又不好好幹了,我說我來問問情況。”男人說道。
歐陽朵朵一聽娜娜叔叔這麼說,便有了主意,隻聽她說道,“是這樣的,娜娜吧,可能年輕的原因,有些事兒不知道怎麼處理,有一次讓小孩出去撒尿,結果人家孩子被摩托車碰了,家長在這兒鬧事。這事過去,也就算了,平常沒事,她要麼玩手機要麼看她自己的書。您知道,我們這邊孩子多,得對孩子負責。”
“嗯,娜娜確實是這樣,昨天該她上課負責孩子,她又做自己的事情,也不問孩子了。”梅梅老師跟著說道。
娜娜的叔叔一聽這話,火氣就騰地一下沒了,歎口氣說道:“你們要這麼說的話,我能理解。工作本來就要負責,就像我們做工程的,工作期間哪能馬虎,一個馬虎可能就要出事故。”
歐陽朵朵一聽,知道這男人還是肯講理的,便說道:“是啊,您也是明白人。我每天都跟老師們強調,孩子安全是第一位的,至於孩子們學什麼東西,說實話,那都是次要的。要保證好孩子身體和心理安全健康。”
“是是,做一行就得愛一行。得對工作負責。娜娜就是不好好幹,原先在蘇州幹,談了個啥男朋友,她爸媽不同意,讓她回來,她上次找了個單位,沒幹兩周就不幹了。這次,在你們這兒,沒幾天又不幹了。我說我來問問,要不,我對她父母也沒法交代。”男人盯著歐陽,又掃視一下站在一旁的花花和梅梅老師說道。
“是啊,這個娜娜確實自己不負責,我們有時勸她好好兒幹,她還生氣呢。”花花老師幫著說道。
歐陽朵朵聽花花和梅梅老師兩人都適時幫著說話,不由覺得早上開晨會時候主動告訴她們辭退娜娜老師的決定是對的。早上開晨會時候,少了一人,便覺得冷清了很多似的。歐陽朵朵告訴大家昨天自己找娜娜談話,娜娜懷疑其她老師對她有看法。
人就是這種心理,一關聯自己,便立馬警覺和在意。花花當時就說,“她老覺得我們幾個人欺負她,其實,就是她自己有問題,該她做的事情不好好兒做。”
“是啊,娜娜真有意思,自己有問題,不曉得反思,倒是猜疑別人。”梅梅老師也跟著說。
琪琪老師呢,自然也是不喜歡娜娜的。這會兒琪琪老師正在活動教室給孩子們講故事,如果她出來的話,歐陽朵朵知道,她肯定會幫著自己說話。
一場戰火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撲滅,不需動一刀一槍。在這場戰爭中,歐陽朵朵巧妙地運用了離間計。如果不是晨會上,她說起娜娜對別的老師有意見,這會兒,又有誰肯幫她呢?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