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纖塵不染的木桌前頭,鍾晴拿手指在上頭蹭了蹭,又看著屋內幹淨簡單的陳設,說:“真的一點灰塵都沒有,這房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很久沒人住過的呢。”
“師傅,這裏的村民對你真好。”刃玲瓏的精神比之前似乎好了些,不過整張臉上仍是不見血色。
連天瞳拉過刃玲瓏的手,仔細地為她把了把脈,又看了看她的氣色,說:“你還是先去裏屋床上休息罷,元氣未複,不要再多說話了。”
“我沒事。”刃玲瓏搖搖頭,“我才不要一個人躺在裏頭發傻呢。”
“你這丫頭……”連天瞳歎口氣,也沒有強加反對,“隨你罷。”
“剛才聽蘇老伯還有那些村民說,你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是怎麼回事?!”在屋子裏好奇地轉了一大圈的鍾晴坐到連天瞳身邊,迫不及待地把壓在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
“瘟疫。”連天瞳看了看窗外那一大片紅霞,淡然說道:“當年我經過此地,村裏已有半數人因這場災禍而送了性命。我留了下來,保住了剩下那一半村民的平安,並且在村裏住了一年。”
“這樣啊……”鍾晴終於明白了那些村民為什麼會有那樣激動的表現了。在古代,猶其是半邊村這樣地處偏僻的地方,瘟疫無疑是意味著絕對的死刑,能夠從這樣的大劫中揀回一條命,無怪他們會那麼感激連天瞳了。
“瘟疫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KEN佩服地看著連天瞳,“你不怕自己被傳染麼?”
“幾十條人命,總不能眼見著他們一一死去罷。”連天瞳若無其事地輕笑。
見她說得那麼輕巧,完全不將自己的生死當成一回事的樣子,鍾晴的心裏滑過一絲說不出的感覺。
“你離開這裏有十年了?”鍾晴定定神,上下打量著她,“看你現在的模樣,不過二十出頭,他們又說你一點都沒變?!你……你究竟多少歲了?!”
“喂!”刃玲瓏敲了一下鍾晴的頭,“你這家夥有沒有禮貌,怎麼隨便問女孩子的年齡?!”
“我隻是好奇而已嘛!”鍾晴捂著頭,眼珠一轉,說:“好了好了,不願意回答就算了,當我沒問。你是神醫嘛,搞不好有什麼青春常駐的秘方。”
說完他又嘀咕一句:“你要真跟我說你其實是個中年婦女,我還不如不知道呢。”
連天瞳聽了,悄悄一笑,旋即正色道:“閑話暫且擱到一旁罷,鍾晴,你的靈力可有恢複的把握?!”
“我的靈力……”鍾晴自己估量了一番,不太肯定地說:“這個……真不太好說呢,按理說,隻要我的元氣恢複了,靈力也會自行回來的。可是這回,我的靈力像是被鍾馗劍自己的力量硬給拖走了似的。現在我的體力也不算差了,可是,這靈力好像沒有一點恢複的跡象呢。不過,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靈力這個東西,是我們鍾家人與生俱來的,我們嘴裏說的靈力消失,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隻是變弱,弱到你無法驅使無法察覺,但是隻要我們還活著,它就會回來。”
“這到有些難辦了……”聽了他這番話,連天瞳皺了皺眉,“如此一來,不知還能否用得了那盤古斧……”
“什麼?!”鍾晴聽她突然扯到了盤古斧上,忙問:“我的靈力跟盤古斧有什麼關係?!”
“劈開陰陽界並非劈柴砍樹,盤古斧雖是神器,但是亦需要操縱之人加諸足夠的靈力在斧上,方能奏效。”連天瞳認真地看著他,“我們幾人之中,我與玲瓏均是女子,靈力偏於陰柔,不易讓盤古斧發揮出最理想的威力,而玲瓏的哥哥又是來自於遠方的外係神族,自身的力量恐與盤古斧這把地道的中土神器有所衝突,故而,隻有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啊?!”鍾晴這下子急了,“你怎麼不早說呀?!現在也不知道我的靈力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萬一要是一兩個月都不行,那豈不是救不了碧笙了?”
連天瞳搖搖頭:“也不見得有這麼嚴重,若萬不得已,屆時便合我們幾人之力,或許能搏上一搏。”
“隻能搏一搏?!”鍾晴猛地站了起來,焦慮地在屋子裏晃來晃去,“用個斧頭還這麼麻煩……得想個辦法……把靈力找回來!”
“你還是坐下來吧。”聽了連天瞳的話,KEN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他大聲叫住了鍾晴,“晃來晃去也晃不回你的靈力的。”
“我怎麼坐得住!”鍾晴沒好氣地頂了他一句,“沒了靈力,之前我到是不太擔心,我知道隻要過段時間它一定會恢複,可是現在才突然跟我說急需我用靈力去使那把斧子,我能不著急嗎?!要是耽誤了送碧笙入冥界,一切都白忙了!”
“我想你一時間也找不到好法子罷。”連天瞳將揣在懷裏的小瓶掏出來,小心放到桌上,凝視了半晌,道:“離開狼精的碧笙,七日之內一定要送他入冥界,不論用何種方法。”
“七日之內?!”KEN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緊了,吸了口氣,盡量鎮定地問道:“一定要鍾晴做那執斧之人嗎?!”
連天瞳笑笑:“不作他想。”
KEN咬了咬嘴唇,沒有再多問什麼。
“奔波數日,惡戰連連,想必大家都累了。”連天瞳站起身,拿起小瓶朝裏屋走去,“休息三日,便去劈那陰陽界。”
其他三個人都沒說話,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都不太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