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連天瞳的計劃,今天晚上,他們便要帶上盤古斧去劈開陰陽界。一想到這兒,鍾晴心裏就陣陣發慌。這幾天,其實他每晚都會靜心調息,盡了最大努力想恢複自己的靈力,幾番折騰下來,靈力雖沒恢複多少,卻因此而得到了一個很是清晰的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像是充斥著一股陌生的,且跟靈力類似性質的力量,時隱時現,遊走在體內每一個細胞裏,正因為它的存在,原屬於自己的那股靈力一直被拒之門外,怎麼也回不到以前的狀態。
聯想到自己之前的種種異常表現,鍾晴不清楚那些行為的產生是不是跟自己身體內的“變異”有關,也不清楚這樣的“變異”,對自己究竟是利還是弊。不過現在看來,這股力量似乎一直是對自己有好處的,至少在麵對危險時,次次都是靠了它才化險為夷。但是,為什麼每次這股力量一出現,自己就總是記不清楚或者完全不記得當時自己做過什麼呢,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清醒後殘留在自己心上的劇痛,還有一絲摻雜著怨恨的憤怒。
頂著臨近中午的暖陽,鍾晴越想越混亂,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喂,你發什麼愣呢?”KEN抱著一捆柴火站在他麵前。
“沒什麼,享受日光浴而已。”鍾晴眨眨眼睛,很難得地將自己的心事壓了下來。
“洗日光浴洗成了一張苦瓜臉?!”KEN一邊把柴火堆到一旁,一邊說,“是不是擔心今天晚上的事呢?!”
“有什麼可擔心的。”鍾晴撇撇嘴,就是不肯承認他猜得其實一點都沒錯。
拍拍身上沾著的碎屑,KEN看似隨口地說道:“不要想太多了,不論遇到什麼事,我一定會保你周全。”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鍾晴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現在要保的,是碧笙的周全,扯到我幹嘛?!”
“呃……”KEN愣了愣,意識到自己話有不妥,忙改口道,“我是說保你們周全,你聽錯了。”
“嘁,你還是多顧著自己吧,我才不需要別人來護著我呢。”鍾晴甩了甩脹痛不已的腦袋,不領情地應了一句。
這時,連天瞳從前頭的一處房舍裏走了出來,身邊跟著一個千恩萬謝的中年婦人,在對婦人叮囑了些什麼後,她舉步朝鍾晴這邊走了過來。
這幾天,連天瞳做得最多的事便是給有病在身的村民們診治,昨天更是一大早就去了村外的荒山上采藥,直到天黑前才帶著一大籮藥草回來。
走到鍾晴麵前,她看了他一眼,問:“懨懨無神,身子不適?!”
“無什麼神啊,我好得很!”鍾晴一下子跳起來,誇張地扮出精神熠熠的模樣,然後把目光定在連天瞳臉上,端詳半晌,說,“到是你才要休息休息了吧?!黑眼圈好像都出來了!女人,你也注意一下形象啊!替人治病也要顧一顧自己嘛,真是的。”
聽起來是帶著戲謔的指責,可是話裏的關切,卻是人人都聽得出來的。
KEN垂眼一笑,說:“我這幾天也很累呢,砍柴燒火,還幫村民們修補房舍,怎麼沒見你慰問慰問我呢?!”
連天瞳雙頰一紅,但馬上又沉下臉,岔開了話題:“盡顧著說些無用閑話,莫忘了今晚還有要事要辦!”
說罷,她轉身走進了自己的草屋,順手關上了大門。
“我沒眼花吧?!”KEN不可思議地說,“她居然臉紅了?!你們兩個……”
“這個……臉紅又怎麼了,真是少見多怪!”鍾晴馬上打斷了他,沒事人一樣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KEN卻不放過他,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問:“嗬嗬,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你你你,你說什麼呢?!”鍾晴舌頭一下子不利索了,“我什麼時候喜……喜歡上她了?!”
“那要問你啊。”KEN微笑著說。
“神經,沒有的事!”鍾晴甩開他的手,“這個女人又自大又孤僻,除了偶爾有那麼一點點優點閃現之外,還不夠資格吸引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鍾家少爺呢!嘁,懶得跟你說了。”
講完,鍾晴逃似的跑進了自己的屋裏,也砰一下關上了門。
“嗬嗬,口不對心。”KEN嘴角一揚。
但是,短暫的笑容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憂慮深沉的長歎。
入夜,彎月高掛,整個半邊村都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五個黑影,四大一小,在村子裏躡手躡腳地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