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瞳不置可否,臉上陰霾重重,喃喃道:“未知劫……兩相搏……”
“你那個將軍師父,真的會預言未來?”鍾晴突然希望能從她口中聽到否定的答案。
“從未出錯。”連天瞳歎了口氣,“我親眼所見。”
這下鍾晴沒轍了,疑惑重重地嘀咕:“說我是你很重要的人……上半厥還好好的,怎麼下半厥,又是搏又是劫的,搞什麼呢……”
連天瞳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個眉目,她轉過身,對鍾晴說:“算了罷,既是預言,就交與時間去驗證。回村子裏去罷。”
“預言……”鍾晴又看了那二十四字的“預言”幾眼,這才帶著滿腹疑問和一絲揪心的不安扭頭離開。
走在回半邊村的路上,鍾晴一直沉默寡言,跟平常的他判若兩人。
“怎的一臉心事重重的怪模樣?”見他不再聒噪,連天瞳反到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鍾晴咽了咽唾沫,心頭的話在喉嚨上繞了幾圈,終於說道:“我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何事不對?”
“我……我也說不清楚。”鍾晴迷茫地搖著頭,“我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妥,這個你是知道的,昨夜我還做了一個噩夢,今天來又看到這麼一個玄乎的‘預言’,這一切,是不是在暗示著什麼?!”
“你這家夥,莫要胡思亂想了。”連天瞳接過話頭,看似嗔怪,實在安慰,“現在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凡事都有解決之道,多想無益。”
“但願是我想多了!”鍾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強打精神道,“得了,先回去吃飯罷,饑餓會影響情緒,填飽了肚子我還得去別的地方找KEN那個家夥。唉,怎麼什麼麻煩事都堆到一塊兒了。老天爺真能折騰我呀!”
連天瞳笑了笑,沒再搭腔。
緊走慢走,二人終於回到了半邊村。
讓他們意外地是,剛走到村口,就看到了從另一條路上匆匆趕回來的KEN。
看到他,鍾晴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一大半。
迎上去,鍾晴劈頭就問:“你這家夥跑哪兒去了?整晚都不見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出去找了你大半天呢!我腳都快跑斷了!”
“我不就是找玲瓏去了嗎?!”KEN拍了拍一身塵土,疲倦地說,“找了一天一夜,連個人影都不見。”
“你人生地不熟,我們隻怕你尋人未果,把自己也弄丟了。”連天瞳輕輕拂著被KEN拍出來的細塵,也許是被弄癢了鼻子,她揉了揉鼻頭,怔了怔,馬上又恢複了常態,笑道:“玲瓏那個丫頭,貪玩不知深淺,由著她罷,玩夠了,她自會回來。”
“但願如此……”KEN依然愁眉不展,歎了口氣,他轉頭看著鍾晴,沒來由地問了一句,“昨天到今天,你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沒有啊。”鍾晴搖搖頭,可是想了想又馬上改了答案,跳過去勾住KEN的脖子,在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說,“要說怪事,我還真遇到了!”
“哦?”KEN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你沒怎麼樣吧?”
“我沒事,跟你說啊,要是你知道了,肯定都不敢相信,今天我和她出去找你,在渭河邊的一塊空地那兒,看到了……”
兩個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朝前走去。
連天瞳看著他們的背影,笑意漸漸淡去,回身看著後頭空曠一片的山野之景,方才還是清澄明亮的天色,不知何時壓上了幾朵呈不斷增加之勢的厚厚烏雲,沉甸甸地似要墜下地來一般。人看了,隻覺心頭翳得慌。
“天有異動,恐生變數……”
看著天空,她喃喃自語。
從午後到傍晚,刺骨的冷風一陣強過一陣,吹得半邊村裏的所有房舍紛紛咯吱作響,屋頂上那些沒壓實的茅草,亂七八糟飛得到處都是。一直到了晚上,風才止住。
此時,村民們拿著木料和工具,敲敲打打地為房舍加固,有的則抱著厚厚的茅草爬上爬下,把受損的屋頂一一補好。大夥兒都在擔心這場突來的大風是不是預示著另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鍾晴這會兒,正蹲在蘇老伯家的屋頂上,幫這對勞動力有限的爺孫倆他們把屋頂上的漏縫修補好。
圓月站在屋頂下,仰頭看著他,不時提醒他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