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發現由於他的到來,帶動了這些雲層的翻滾,然後下麵竟然開始簌簌的下起了雪粒來,漸漸地,而其實又是很快的,雪粒變成了雪花,頃刻之間,雪花猶如紙片一般,不斷拋灑而下,其中更是夾雜著不少的冰粒,或者說冰塊更為確切一些。
不斷落下的雪花,更是猶如為這個原本就白茫茫的世界增添了一層白紗般的迷蒙,賀峰不得已稍稍減緩了騰挪之間的速度,但實際上,雖然速度減緩了少許,而心神的消耗不僅沒有變慢,反而變得更快了,另外再加上不時從上掉落而下的冰塊,真是讓賀峰的感覺糟糕透頂了,甚至會讓他有種朝天峰快要崩塌的感覺。
這些在賀峰看來隻是讓登頂變得更加的有難度了,也更加的有挑戰性了,若隻是這些便想著讓他退回去,似乎有些太過小看賀峰的意誌力了,而很不巧或者說很巧的是,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最可怕的地方並不在於武力或者說是心計還是其他的什麼,而正是他無法測量的意誌力。
風雪越來越大,賀峰不得已的將騰挪的幅度一再的縮小,視線愈來愈模糊,賀峰無法讓自己的速度變得更快,哪怕隻是保持原先的速度,也很是吃力,甚至,連基本的平穩的前進的速度都無法保持,這無疑是會無端消耗極大的力量的,冰塊也變得大的像是一個一個被冰封了的雞蛋,更猶如從峰頂滾下的冰石一般,讓賀峰不得不將很大的一部分精力放在躲避冰塊上麵,但好在賀峰是貼壁而上,而真正的需要他正麵的冰塊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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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峰不斷地變換著身法,調整著力量,其實他現在為止走到這裏已經很又自傲的資本了,如果可以用什麼東西來證明一下自己曾到達過這個高度,他也足以向世人證明自己傲然的存在,哪怕他從沒有想過或者說從不屑於向世人證明什麼,但能夠走到這裏,也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他的突破了,因為現在這個位置距離他先前的最高的那個記錄,已經有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他完全可以選擇下一次再來挑戰登頂。
因為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開始感到了累。
累總是很容易積累起來,然後猛然之間想你發起狂烈的攻擊。
賀峰微微仰著頭,不斷搜尋著前方安全的路徑,他有些累,但他始終沒有對自己的累產生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他沒有去想峰頂到底還有多遠,但他的心中除卻“登頂”二字,竟再也容不下其他。
沉默的前行,不是因為倔強,更不是想要抗爭什麼,隻是對自我內心的堅持,這種堅持不需要去和誰說,哪怕那個人是自己也不需要說出來,隻要去做就行。
沉默的前行,心胸之中充斥著登頂二字,無法預測距離之遠近,更無法估量時間之長短,一切隻在沉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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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某一刻,賀峰突然發現,天空變得不再那麼灰暗了,雖然依然是茫茫一片,部分東西南北,甚至如果不是賀峰知道自己正在向上攀爬,說不定哪裏是上哪裏是下都分不清楚。
一道流光瀉下,隻是片刻,賀峰便感到了一種溫暖,更感受到了一種能量,這種感覺很明顯,但卻一點都不顯得猛烈,反而很是溫和。
賀峰抬頭上望,他這次看的並不再是前進的道路,而是峰頂,因為他看到了峰頂,朝天峰的峰頂。
那峰頂就隱在萬千雲層之中,狂風暴雪之後,烈陽冰石之間,很是難尋,所以尋得也很是艱難,但終於,還是尋到了。
於是,賀峰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些弧度,像是在笑。
但他的動作卻更顯謹慎了,這是一種自我克製,同時這也一樣是多年積累先來的行為習慣。
無論在什麼時候,隻要最後的結果還沒有揭曉,那就無法證明自己的成功,那麼就隻能一直小心謹慎的繼續著自己為完成的任務。
在這一點上,賀峰做的的確算得上是一絲不苟。
因為任何一絲的不謹慎,都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而生命,對每個人來說,都無法割舍。
尤其是賀峰這種小氣吝嗇到傷都不願意受一絲一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