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忙前忙後的身影,賀峰心底充滿了笑意,就像之前有一次月兒看到一本劍譜秘籍時,前後看了幾遍,又照著書中所說演示了很多遍,但卻總是不得要領,一時間不免心煩意亂,而白青卻是不言不語的從外麵買了許多的安神補身的藥,甚至還買了不少哄小孩子的玩具,更是洗衣、做飯、陪練、按摩,就差喂著吃飯,抱著睡覺了——聽月兒說,那幾天都是大師姐看著她睡著之後才去睡的。
總之就是不管月兒有沒有開口,有沒有要求,隻要她覺得自己能做的,能幫得上忙的,她都會一句話不說的去做。
不安慰,不說話,平時看似總是一副“離我遠點”的冷冷的樣子,但是真有需要的時候,卻能將所有能攬的活兒都攬到自己身上,就像現在一樣,她的關心不在外表上,不在語言上,隻在這忙前忙後的身影中,隻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中。
一頓豐盛的晚餐就這樣在白青的忙碌下,賀峰的“視察”中做好,有時候都不得不佩服,雖然月兒也是經常下廚,但就手藝而言,比起白青來說,差了不是一兩條街那麼簡單。
賀峰都不由得讚歎,那一雙怎麼看都覺得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竟然從小到大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飯菜,而且還非常的美味,誰能想得到?
吃過飯,賀峰好話說盡才終於打消了白青刷鍋洗碗的打算,賀峰一個人來到廚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由搖頭低聲笑道:“我還真是做習慣了,突然有這麼一天搶著不讓我做,還真就不好意思不做了。”
待賀峰這邊忙了差不多,卻又看到外邊白青拿了小爐子在一旁煽風點火的煮著什麼東西,心中有些疑惑,匆匆結束了手中的活計,來到白青跟前。
“大師姐,你煮什麼呢?”
“安神藥。”
“安神?大師姐,你確定這是給我喝的?”
“好好睡一覺,等師父回來讓他去幫忙找月兒就好了。”
賀峰嗬嗬的笑著擦了擦額頭本就不存在的汗水,心中暗道:大師姐,你這是把當初對月兒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了嗎?
不管怎樣,藥……堅決不能喝!
溫言勸了半晌,並且十分滑稽的證明了自己確實沒時候,終於不用喝藥了,並且打發白青早早地休息,他很怕白青再像當初對月兒那樣,最後再把自己當小孩子哄著睡覺,賀峰看著白青離開的背影,拍了拍胸口,喃喃道:“我也沒做什麼壞事啊,為什麼突然就覺得有些心虛呢?”
勸走了白青,賀峰就一個人默默地坐在了小爐子旁,因為之前白青就已經將火點了起來,此時燒得正旺,賀峰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就那樣怔怔的看著那不斷竄動的火苗,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到“咕嘟咕嘟”的聲音,已經煮藥的砂鍋蓋碰撞砂鍋的聲音才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將砂鍋取下,滅了火,再看去,隻見砂鍋中哪裏還有多少藥汁,恐怕一碗都裝不滿,似乎是為了印證心中所想,賀峰將砂鍋中的藥汁倒入碗中。
“果然,一碗都裝不滿。”
聞了聞,唉?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聞,試探性的嚐了一口,嗯?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喝。
“有點甜,味道有點雜,估計是藥放的有點雜,用這個來煮粥似乎挺不錯的樣子,明天倒是可以試試。”
不知不覺中,之前還堅決不喝的賀峰,已經在“嚐嚐”中喝完了碗中的藥汁,而且還在想著要不要以後每天都“嚐上一點”。
看了看手中端著的空碗,悵然若失的長歎一聲,怎麼也掩飾不住心底的那一絲擔憂,以及身邊少了個人的不自然,再怎麼說自己不擔心,但怎麼可能就真的放心的下?
“明天去找賀老大問問,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老大,說不定知道的比自己多。”
賀峰口中的“賀老大”自然就是賀家長子——賀勇,他實在沒辦法真的對一個十多歲的小屁孩大哥前大哥後的喊,所以他更多的時候是折個中,喊他“老大”,而私下的時候就更加的隨意了,稱呼也是經常換。
當下賀峰又收拾了一番之後,便去睡了,而他並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白青的身影又自黑暗中走出,直到看到賀峰回到屋子關上了房門,才又轉身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