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靖辰也不在意臉上火辣辣的痛感,黯然的看不見底的眸子透過林歌望向作壁上觀的虞子歸,艱難的開口道:“我隻有這一個請求,以後能無視她的時候就不要動手。”之後他便直起身昂首闊步的離開了虞家,再也不曾回頭留戀過林歌一眼。
林歌被這一變故給驚的傻眼了,良久,她忽然猛地蹲下身子抱頭痛哭了起來,此刻她的心情已經臨近崩潰,她自己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動手傷害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僅僅因為一個拋棄她的男人而罔顧靖辰的意願……
在場的虞家其他人都對林歌這情緒化的舉動見怪不怪,唯有虞子歸火眼金睛看出了苗頭,他沒推斷錯的話,這個可憐的女人怕是有人格分裂症,主人格是深愛著自己孩子的單親母親,次人格是正處於熱戀中的少女,當林歌重遇虞成安後,次人格占據了上風、掌握了控製權,而餘靖辰的離開又再次給了她重擊……嘖嘖嘖,可惜了,她的兒子卻從來沒有發現過自己親生母親的精神方麵的異常……
事件的男主人公已離場,這場戲也沒什麼看頭了,正當虞子歸想起身告辭時,莫依語無視還在嚎啕大哭的林歌自顧自開口講話了:“虞成安,我願意坐在這不是為了看你出醜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擬定好,就放在你的書桌上,要是你有什麼問題,請直接聯係我的律師。”
虞成安未免感到詫異,但妻子會說出這種話也沒有超過他的預期。他身居高位多年,早就忘記了怎麼彎下腰、放低自尊去挽留心底在意的人,所以,最終他隻是默默打量著莫依語精致妝容的臉上波瀾不興的神色,也明了在她眉間凝住的冷漠和堅定。
“我不想讓你為難,但是我想多給彼此一點時間,一個月之後我會正式的答複你。”虞成安目前能做的也隻有盡量拖延時間了,哪怕到最後可能還是做了無用功!
莫依語聞言優雅的撩起一縷頭發放到耳後,話語裏帶上了疏離的意味:“隨便你,隻要你自己明白我是在通知你而不是在和你商量,還有,今天起我會搬出去住,子歸也會和我一起!”
這下虞奶奶坐不住了,心急火燎的接口質問她:“依語,子歸再怎麼說也是我虞家的血脈,怎麼任由你帶走呢?再說了,這事也要問問子歸的想法吧?”話音剛落,老人家就止不住是咳嗽了起來。
虞子歸麻利的竄到虞奶奶身後,微微用力貼心的用手撫過她的後背,末了,見她情況有所好轉,又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了虞奶奶麵前。這一番舉動簡直是要融化了虞奶奶的心房了,心裏的擔憂也消去了不少。可惜她並不知道自家孫子的真實屬性,下一秒虞子歸說出口的話,讓她的一顆心又猛地被吊到了半空裏。
“奶奶,我會尊重媽媽的意思,請您見諒!”說到這裏,虞子歸有將目光轉向麵色陰沉的父親,粲然一笑,接下來的話也說不上來是安慰還是幸災樂禍:“父親,您保重!”
虞奶奶聽到這話險些又上不來氣,一臉的痛心,卻因為忙著順氣一時間說不出什麼勸說的話語。得勝的莫依語則是欣慰的招過自家乖巧的兒子,一麵又打通了一個號碼,對著手機那頭冷冰冰的說了句“你們可以過來了”後,就拖著虞子歸上樓去了,無視了剩下的母子二人,哦對了,還有一位不知不覺間停止了哭泣豎起了雙耳的林歌。
虞成安倒是像沒事人一樣,拎起放在茶幾上的公文包,也不和自己的母親打聲招呼直接關門走人,處於未知人格掌控中的林歌慢慢站起身,神奇的是她先前哭了那麼久,眼眶卻沒有絲毫紅腫的跡象,一直蹲住的身子在行動間也沒有一絲凝滯。她無比自然的整理了一番脖間淩亂的絲巾,同樣忽略了在場的另一人,追著虞成安的步伐離去。
本該在樓上自己房間收拾行李的虞子歸,正拆下電腦主機裏的硬盤,比起衣衫鞋帽這些物品,他更著重於打包平日會用到的書籍、記事本之類的。這次“搬家”整理的成果便是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裏麵除了貼身衣物,其它都是虞子歸在意的“收藏品”。
莫依語進來時看見虞子歸絲毫未動的衣櫃,點頭表示了讚同,這些衣物根本無需子歸親自動手收拾,日後自然有人親自送上門來。隨後轉過身子,虞子歸則自己動手拎著箱子跟在了她身後徑直下樓,路過客廳時,那裏已是空無一人。他無謂的聳了聳肩,正好也省得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