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天蒙蒙亮的時候梁靖就在屋中開始了一天的修煉。
早間坐在床頭,先是斂意屏息將自己的精神集中起來,然後再一遍遍的引導自身的真力在體內做一個大回環。
在以前,梁靖的所謂修煉也不過就是努力的將一切可以吸收的力量化成自己的真力可是前幾日,那慈善目卻用更高層次的目光告訴他,現在他需要的並不是大量的真力,那是靠時間就可以非常輕鬆的獲得的。
甚而有時候不必自己親自修煉,也有許多方法得到真力。反倒是對真力的控製能力更加需要修煉,這是以後對抗一切敵人的資本。
梁靖當時就深以為然,這才了解到自己原來的修煉著實是進入了一個大的誤區。僅僅是為了真力的量的增長而去修煉,卻忽略了其他的方麵。
好在梁靖的精神修煉也很不錯,沒有拉下,還被慈善目稍微提了一句“很不錯”。這使得他在心中也是很歡喜,起碼是得到了一句恰當的肯定。
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站在這個世界的力量巔峰的強者,無論是不是人類,被其誇獎所得到的榮耀感覺是絕對不會少的。
感受著自己體內那並不渾厚的真力在體內騰轉,而自己的控製稍微有些不應心。在一些微小的方麵,自己的心神和那真力的走向總會有一些不大的差距。可這不大的差距在這時候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差別,不過是那麼一點點的不同步而已。可若是到了戰鬥的時候,這一點的差別可就能毀了一整場占盡優勢的戰鬥。
梁靖這才驚覺,自己原來的那水平,果然是差的可以。怪不得這幾日裏風菱對自己是那麼一種冷淡表情,看起來自己也真的並沒有能夠讓這從橫戮劍宗出來的劍修女側目的本事。
無論是以前如何如何,現在的關係早已淡了。如此,還想要奢求什麼呢?
這幾日裏,梁靖也曾經看過風菱的修煉。照著風菱的修為,梁靖也能夠看出來,風菱雖是女流,可在修煉劍道上花費的時間可和梁靖最刻苦的日子不差一點的。
這風菱一身的劍師修為,也並不是白白得來,那都是一點點的修煉所致。或許其中也著實有些風菱本身的天資原因,但是付出的努力也定然少不了的。
風菱的修煉方式應當是橫戮劍宗的內傳功法,梁靖並不能夠從安穩跌坐的風菱身上看出什麼特異的東西。但是總歸能夠感覺到,風菱體內的真力猶若瘋魔,就在風菱的經脈之中胡亂撞著。
最開始梁靖還以為是風菱的修煉導致自己控製不住真力,卻不想阻攔之下得知這正是風菱的功法。那瘋魔亂竄的真力,就是用來強化經脈,使經脈不易受傷的。
梁靖當時就狠狠搖頭,知道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沒有家學淵源,沒有門派傳承,僅僅靠著自己的摩挲,能夠得到的劍道知識果然是少的可憐。
原來在大乾城之中,與人沒什麼太多交流。而作為荒獸獵人的日子, 又沒有什麼人會去說劍修的事情。所以梁靖在過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到自己的無知與閉塞。
可是到了這荒獸鎮,聽著風菱沒事和慈善目之間的交流,又看著風菱比劃出的一式式劍法,梁靖頭都要大了。
並不是說那劍法有如何難懂,說實話,這整個大陸之上能夠讓劍魔弟子看不懂的,除了女孩心思就沒有其他。
一切劍法在梁靖這裏,都會被劍魔灌注的成熟的無劍劍道看個通透。
那究竟是為什麼讓梁靖感到難受的想要大叫?
原是因為風菱與慈善目的交流之中雖然是用人類的語言對話,可是其中總會摻雜一些那種隻有劍道高深的人才會使用的詞彙,讓梁靖似懂非懂的聽的雲山霧罩。
“此劍招是三百年前令環的絕技,其劍膽發力,拓於微塵之中,真力散而凝,劍招虛而疑。就算是現在看來,也是一式不錯的劍招。”看著風菱比劃出的招式,慈善目道:“隻不過用出來的時候,倒不能像你這麼輕飄飄的揮劍發出。最好的出劍方式,是以意禦劍。以意禦,以身載,以心平。人類的劍道修煉,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
風菱緩緩點頭,收了招式,忽略一旁呆滯的梁靖,直走到廣場另一端去思考去了。
看風菱的表情,應當是在與慈善目的交流之中受益良多,一向的冷臉也有些緩和的趨勢。可是梁靖在這一場交流之中,卻是一丁點的東西都沒有得到。
什麼以意禦,以身載,以心平,完全是些空泛的語言,無論如何梁靖也理解不上去究竟是什麼東西。
慈善目轉回來看著梁靖,雖然還是探測不到心中的隱秘,可是這些時日也並沒有白費,這幾天的時間之中也讓慈善目摸索出來一些東西。
就比如現在,慈善目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梁靖那一片混沌的心裏變出了一些模糊的印象,又或是一些含混的語句。這證明了梁靖的一些心思越過了梁靖自己設定的那一道防禦網,逸散了出來。也是很明顯的表明,梁靖現在有些心不在焉。